飛虎
2009-05-02 18:24:38
每個人心中都有座「傷城」
傷城在哪裡?
在人心。
傷的其實是心,不是那座城。
這僅僅是個救贖和寬恕的故事,早已被很多大師詮釋到了極至。但劉偉強和麥兆輝卻把目光對準了他們生活的城市——香港,這個曾經驕傲過、輝煌過,如今卻開始走向低迷的城市。於是,故事就叫了「傷城」,一種傷懷留給城市,一道傷痕流給自己。故事很精彩,也很感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此處花落,必有彼處花開。」(這是別人影評中的一句話,很棒,借用一下)
於是,兩個男人就在傷害中開始了他們的生活。衣冠楚楚和酒醉心傷,哪一個更痛苦,外在的一切其實都只是個想像,而真正沉入心底的才是最真實的觸動。對於仇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應對,故事的主題也就因此展開了。
陰暗的色調,沉重的主題,絕望的眼神,悔恨的眼淚,在攝影機的掌控下徐徐述說著一段悲情故事。雖然美好在阿鳳和阿邦的接觸中逐漸燃燒,但更像是導演心中的某個具像的延伸,或者說是一種留給觀眾的溫暖,以此來沖淡籠罩全片的絕望。或者,那是電影的另一個主題——愛,畢竟這也是個永恆的主題,但就如夜晚升起的煙火,雖能絢爛一時,但始終無法改變黑夜的黑。
誰沒受過傷呢?但傷痕在時間的沖洗下會慢慢癒合,甚至永遠消失,但很多時候卻用疤痕的形式提醒自己那段不堪。有的疤痕寫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的卻藏身在私秘處,更多的或真正最痛的卻只能在心裡。否則至尊寶為何在死前看見那滴眼淚後會大徹大悟,阿熙閃爍在眼神裡的傷感又從何而來。「當我在醫院裡看到她的時候,她已不再是仇人的女兒,她是我的太太,我的親人」,恕道難求,阿邦無數次閃過殺死情敵的念頭,最終卻變成了傭人。但這僅僅是在電影裡,也只能在電影裡。
其實更多時候我們只能選擇逃避,選擇離開。換一個環境,換一種生活,在陌生的世界裡慢慢療傷。各種新鮮的東西刺激著好奇心,不去思考,不去感受,痛就不會那麼深。當顏色褪盡,當世事變遷,就像麵條重新回到故地發現了一切都是背叛時,蒼老的華髮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報仇之心,轉身離去。(「美國往事」)古龍說最好的復仇手段是時間,只要你能活得比仇人長,比仇人好,那你在某種意義上就勝了,難道不是嗎?
「傷城」里最讓人稱道的絕對是梁朝偉,雖然他未必比金城武帥,但那份壓抑在他的詮釋中顯得如此自然,如此適當,增一分則太過,減一分又不及。他本是個普通人,卻背負著太沉重的十字架,於是他總是無法真正地笑出來,在笑容背後有太多的空間留給人解讀,以致於當他最後卸下一切包袱時,才真正讓觀者動情,為其心碎。金城武的表演越來越精道,當年的「重慶森林」,去年的「如果·愛」,他還真有點情種的味道,再加上本人又帥得一塌糊塗,一個字,贊!畢竟這還是一如既往的劉偉強式的男人故事,女人是點綴是需要,卻並不必須。
這是一部不適合過節,但適合年底觀看的電影,前者因太壓抑有點影響氣氛,而後者則因為一年的時間悄然溜走,我們又經歷了許多,有感動,有精彩,有煩悶,當然也有傷害,把那座傷城鑄在心裡默默承受,還是釋放在空氣里隨風飄散,只是一個選擇而已,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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