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考作文005】雙人舞——淺析《雨人》的對比與推進應用

影片《雨人》時長120餘分鐘，出場五個重要人物，拍攝地點橫跨半個美洲。但是無論是對於影片的劇情、攝影、還是場面調度，全部都沿著一條主軸，那便是——查理與雷曼二者的關係。
影片以一個固定鏡頭揭開帷幕——鏡頭固定在城市上空（平拍），然後一輛醒目的紅色轎車，從左移入鏡頭。這畫面是具有衝擊效果的。同時，這個開場鏡頭也暗喻查理生活中雷蒙的突然出現，以及接下來查理生活的重新定義。
劇情由幾個突發事件展開——1.與查理斷絕關係多年的父親去世。2.查理被告知，自己有一個哥哥。3.父親的百萬遺產由這個哥哥全部繼承。4.這個多出來的哥哥，是個智障。於是矛盾構成。而此時的查理在生意場上並不如意，於是查理帶走了居住在智障醫院的雷蒙。試圖爭取雷蒙的監護權以拿到百萬遺產的使用權。
而二人相處的時光中，導演將「對比」與「推進」演繹完美。
讓我印象最深的「對比」事件，發生在雷蒙查理蘇珊娜三人相處的首夜。雷蒙坐坐在床沿呆若木雞地盯著電視，而後景中查理與蘇珊娜在衾被中做愛。前景靜，後景動。雷蒙嚴格遵守著十一點睡覺的規定，雷蒙是一個生活在規則中的人。查理則在雷蒙背後享受著生命，享受著男歡女愛。查理是一個真實的人。任何人都會對這組強烈對比感到辛酸觸動，除了當事人怒不可遏。查理的發怒使得蘇珊娜離開，矛盾在此升級。而讓矛盾飆到最高點的自然是雷蒙對交通工具的極度恐懼的表現。查理讓步，許雷蒙沿公路走，而自己在其後緩慢開車跟著。此時前後景的對比仍然強烈到讓人揪心。雷蒙的一生註定與先進的高質的生活絕緣。雷蒙步行，背後的查理卻能駕駛著自己的跑車。雷蒙背後的查理不能洞察這種強烈恐慌下的脆弱，查理只能惱怒雷蒙的不可理喻，這與在此之後二人的和解相對應。查理明白雷蒙被寄養在外的原因是自己，是父母及雨人雷蒙對自己的愛。此時的雷蒙不再是不可理喻而是為愛奉獻，至此，影片達到高潮。
雖然情節充滿跌宕起伏，但是演員的細節處理也令人拍案叫絕。
鏡頭語言上，全篇多次出現於鏡頭關聯並不密切的大遠景。而且頻率遞減。大遠景的畫面總是被兩部份分割——一半天空，一半村落。二者的對比十分強烈，一者飄渺，一者擁擠；一者超俗，一者庸俗。這是雷蒙查理二者形象的隱喻。而當二人同前往賭城時，且與的大遠景不再是山村與天空的對比。而是連綿不斷的山峰連接條天地。對比柔和，暗喻二人的和解。
景深變化更是影片的一大亮點。
影片前半段，二人矛盾最激時景深總是被雜物充斥，擁擠而尖銳。
當查理得知雷蒙便是自己童年回憶中最溫暖的夥伴——雨人時，景深則設置為一面鏡子。隨著二人感情增進，在賭城客房時的景深是一扇大二透明的落地窗戶。說到這裡，您也該發現了。《雨人》的景深逐漸透明的過程。所以，影片尾聲，法官與醫生離去後，二人最後密談時，後景是拉開的院門，門外是一片春深美景。鏡頭逐漸推進，逐漸地門框也消失。
隨著兩人關係的逐漸親密，景深也由深至淺，光度由暗至明。
值得一提的是。查理與雷曼出場時分別身著黑色西服與奶油色病號服。在最後一組鏡頭時，雷曼的黑色西服內已換上純白襯衫，這是雷曼的內心從排斥到向雷蒙趨近的過程。可見，在局部色相上，影片也嚴格遵守著「對比」與「遞進」的主線。
導演用電影獨特的技巧完成了「遞減」的模式。
而敘事部份的細節上也沒有馬虎。查理由對雷蒙看電視的需求不屑到向人求救再到主動為雷蒙買隨身電視；查理從最初每組鏡頭中頻繁致電公司員工，到後來對生意不再過問；而雷蒙部份，從死死抓著包不肯交付查理到最後查理一路拿著雷蒙的包為雷蒙送行……尤其是最後一句「K超市爛透了」，真是令人不禁莞爾。
可見，
雙人舞的美不是來自單一的和諧或是單一的衝突。
而是舞者即衝突雙方的彼此和諧。
雙人舞的步不是單一的前進或是原地打轉。
而是你退我進中圍中心轉動。
電影結構應當如此。
人物關係應當如此。
而人生的尺度，尤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