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騎士
2009-05-28 20:25:06
那些做過的夢
過年期間天天看《第十放映室》,說起了很多老電影,我說過,舊的物品之所以難以忘懷是因為凝結了太多的愛恨情仇。那天路一鳴說起電影傳奇之穿越時,也就就說起了周星馳的《大話西遊》,因為是老電影,又是周星馳,所以我喜歡。
零六年,在寧波某個酒店的包房裡瞥見過他,很沉默的坐在那,那一刻有種16、7歲時追星的感覺,很想上去告訴他,我很喜歡他的電影,尤其是《喜劇之王》和《大話西遊》系列。當然,我沒機會和勇氣這麼去說,心裡一直遺憾著,直到有天姐姐給了我一張他的簽名後才結束。後來一想,這種話,有太多人對他說過了吧?
我喜歡周星馳只因他愛做夢,而「愛做夢」對於我們所處的這個現實世界是不可想像的。我曾轉述過於丹的話:夢也許在現實中不是一種生產力,不能帶來一種物質的結果,但是,他給我們帶來的卻是對自己精神世界的一種開掘。今天的我們不僅僅是遠離了一個古典的時代,更重要的是失去了一種悲憫的情懷和從容做夢的心境。是啊,處於現實世界的我們,都已經喪失了做夢的權利,成了一個絕望的保守主義。但周星馳的電影大多數是小人物的夢想故事,從乞丐到豬肉小販甚至山賊,總是肆無忌憚的突破現實世界的束縛,實現一個轟轟烈烈的人生夢想,給人一種一飛衝天的快樂,看周星馳的電影對於不甚得意又愛幻想的小人物來說,是一種心裡安慰,他是不可言傳的默契,他是來自白日夢的共鳴,屬於多夢的人。
還是說說我喜歡的《大話西遊》吧,在大話西遊中白日夢不再以夢收尾,而是夢醒,這是周星馳的電影中唯一讓我感到難過的,我應該不喜歡悲劇,尤其是以悲劇結尾的喜劇,但正是這樣的一部電影讓我一看再看,久久都不能忘懷。
大話西遊讓我們看到的是屬於後現代文化的多元化,路一鳴說這部電影的拍攝時間和被人們所推崇的時間相差太遠了。也許這部94、95年拍攝的電影對於處在那個年齡段初次看的我們來說是部無中心、荒誕、反本質、反權威、非敘事化、時光轉換導致情節凌亂的電影。儘管大話西遊有著數不清的搞笑血統,但他卻是部悲劇,這是毋庸質疑的,他不應該和其他喜劇篇混為一談。整部電影是以致尊寶的愛情過程為主線的,討論的仍舊是愛情這個古老永恆的話題,劇中無論神仙還是妖怪都有自己忠貞的愛情,而且他們可以義無返顧地為之追求,不惜死亡(畫外音:神仙、妖怪、猴子都有自己忠貞的愛情,但王家衛居然沒提到人,老王不會是故意的吧),但愛情卻始終伴隨著仇恨,仇恨永無休止,而且越演越烈(畫外音:這點不管人還是神仙、妖怪都一樣),所以只有靠西遊取經,化解恩恩怨怨。
悲劇的主角是至尊寶一個卑劣、無賴而又善良執著的人,當他第一次見到晶晶之後,就被對方吸引墜入情網。而晶晶為救至尊寶而被牛魔王所害,於是至尊寶想藉助月光寶盒穿越時空去救晶晶,卻鬼使神差地回到了500年前,遇見了紫霞,在這次穿越中改變了他的感情,但他卻又不肯承認,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欺欺人。最後,當他歷盡艱辛找到晶晶之後,竟然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最愛的並不是晶晶而是紫霞。一切與其說是天意倒不如說是人性罪惡的必然,更殘酷的是為了普渡眾生,他卻不得不拋棄自己深愛的紫霞,就像不得不走進自己事先佈置好的陷阱,這痛苦可想而知。終於紫霞悲痛死去,至尊寶悲痛郁絕,緩緩地踏上了取經之路。感情就是這樣的微妙,有時自己也看不清、感受不到真愛。
又一次看了大話西遊,覺得其實是描寫了一個懵懂少年的成長曆程。同時也發覺,即使至尊寶在穿越後再次遇見了晶晶,那種感覺只是如同在佈滿灰塵的角落裡發現了自己兒時珍愛的玩具,驚喜過後卻再也不復當年擁有他的心情了,那不再是愛,那只是一份回憶和懷念,因為那個時候至尊寶已不再是當年的至尊寶,而晶晶也不在是當年的晶晶了,朋友告訴他,你愛的是紫霞,晶晶告訴他你要找的不是我。或許他早已經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堅持著一點道義來反抗命運。當再一次地穿越的時空,至尊寶像是置身在另一個世界,這裡的人物與前世截然不同,他們也似乎不記得前世里發生的事件,除了至尊寶。當看到這一世的至尊寶和紫霞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他顯得很孤單地轉身走了,吃了根香蕉,香蕉沒了,香蕉皮扔了,像是放下了所有的一切,音樂在這個時候響起,顯的很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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