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的邊緣

    《死亡詩社》，在心理學課上看之前，好友推薦給我，並說我應該好好看看。當時聽到這名字，覺得挺神秘。
    然而，我清楚的記得，當我看完影片時的自己，神經質的無語，面無表情。後來同學說：「你當時很神經」。
    影片讓我如此低落，如此隱痛，如此徬徨。
    一些畫面在眼前顯晃，在腦海里飄蕩，揮之不去。我彷彿走入了一種冥境，恍惚地不知身在何處，心在何處。但又彷彿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同伴，找到了久違的共鳴。
    當那幾個罩上長袍的年輕人，趁著朦朧的細雨，穿梭在幽暗茂密的樹林中時，我只覺一種解脫與釋然。沒有黑暗，沒有恐怖。只有拋棄束縛地追逐，追逐那片似乎已經被淡忘的自由國度。
    輕盈的步伐，並非飄渺或搖晃，那是一種堅定與執著，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放縱情感。其實，我們正需要這樣的勇氣，去衝破被世俗約定的規則。帶上一身的堅定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堂。
    當Todd被熱淚盈眶的同學從睡意中搖醒，被告知室友Neil的噩耗時，我看到了Todd那瞬間的面龐。在他無助的表情背後，我看到了一顆正在慄慄顫抖的心。正如我的心剎那間一陣絞痛，同時，淚水一湧而出，很暢快。
    Neil，一個滿懷夢想，風華正茂，才華橫溢的青年；一個渴望自由，追求真實的生命，就這樣悄然離開。他選擇了離開，或者說選擇了極端 -- 一個令他靈魂得到解脫的極端。在他認為，與其背叛自己的靈魂與渴望，倒不如去另外一個世界繼續他的夢想。
    Neil，在一個大雪之夜，飲彈自盡。走的時候，這個世界仍是冰冷的，沒有來及帶走任何一絲溫暖。
    Todd在茫茫的雪地上，不知所措，抽搐，空白……那時的世界，對於他來說，是灰暗的，亦或是沒有顏色的。因為Neil的離去彷彿也帶走了Todd的一部份的自由，所以Todd似乎成了有些孤獨的個體，又一絲的叛逆情愫消失殆盡了。
    消失的背後，有我的羨慕。我羨慕他的勇氣，我羨慕他擁有在常人眼裡應該是病態的執著。我們總會向那些自行了斷的人投去感嘆或不解，甚至亦有不負責任心理素質太差之說。可是，我不會。
    也許是一種嫉妒，我看到了別人的超脫，但我畏懼著被告知所謂堅強與責任的理由。似乎有著太多聲音告訴我，我已失去了野性和吶喊。活在別人的目光里，活在別人的期望里，活在別人的評價里……
突然想起了米蘭昆德拉的話：「假如我們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我們至少應該改變我們的生活，自由自在地活著。」
    是的，即使是飛蛾撲火，我仍嚮往那種改變。
    一個走在生與死邊緣的人寫於2006年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