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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Departures

入殓师/礼仪师之奏鸣曲(港)/礼仪师(台)

8 / 55,616人    130分鐘

導演: 瀧田洋二郎
演員: 本木雅弘 廣末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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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辰南

2009-06-15 07:42:02

向死,而生



那時候是正午,陽光異常濃烈,因為是晚輩的追悼會,整個儀式就顯得非常簡單。如果是長者逝去,那進行跪拜上香儀式的時間和步驟會長而煩瑣,因為進行祭拜的人和禮數都非常多。那天我們這些同輩只是進行了簡單的上香,已經忘了有沒有進行跪拜,只是清晰的記得那時濃烈的太陽,還有年輕的嫂子那張被凝固下來的臉。我一直覺得人死去只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無法相見,僅此而已。只是想起來的都是她清脆的笑臉心底還是覺得難過,難過的是她如此年輕的生命,還是永遠無法再相見,抑或是她留下十幾歲的男孩。我不知道。


聽媽說她走之前非常的痛苦,甚至還要她兒子去買刀片,我聽了一陣的疼痛。生命會以何種方式結束,完全在我們的選擇之外。


「入殮師」的片頭是一大片白茫茫的雪,車子緩緩駛來,前燈灰暗不明在濃濃雪霧中掙紮著發著微弱的光。小林平靜的開著車,前往一場與他無關的死亡。他說:「從東京回到山形的鄉下快兩個月了,回想起來,每天都過得平淡無奇。」聽他說這一句話,完全無法猜測到他的職業。一個人面對太多的死亡,心裡積累下來的土壤開出的花會是什麼顏色的呢?是否如同大雪般鋪天蓋地無法穿透的白。


承接入殮業務的社長為了騙人來應聘在報紙上的廣告上寫的是類似旅遊助理的職位,當小林拿出報紙對質時,他說,不是幫助旅行,而是幫助他人踏上安穩的旅程。電影數次出現的入殮畫面都讓人感動,能清晰的從他們的表情,動作,態度感受到他們對於生命的敬畏。在靈魂已經消散,只留下空空的肉體時,讓失去溫度的肉體恢復靈魂居住時的光容,是一件需要以謙卑之心來完成的事。這也是電影緊扣不放的主題,小林從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最後將入殮作為難以割捨的事業,客戶從開始的不屑到最後的感激,朋友從開始的鄙視到最後的暖意,妻子從開始的無法理解到最後的微笑相待,所有布下的反差情節都在表達著平凡的人被「入殮」這一為人送行的儀式所觸動,所感染。


我一直覺得人死去只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無法相見,僅此而已。而我們寧願相信那一個地方是美好的,至少比我們現在生活著的土地要來得美好。她只是離開了我們,而非消失,只是離開。「入殮」在讓人感動的一個很大因素是讓我們堅定了這一個信念。自己愛著人穿戴整齊漂亮,去開始一段我們無法陪伴的旅行了。


我沒到見到嫂子最後一面,但我相信她在離開的時候一定如同往常一樣年輕漂亮。我所能想起來的畫面都是她親切的笑臉,我願意相信她在另一個地方也同樣帶著這樣的笑面生活。如若我們對待生命心懷謙卑與敬畏,那麼我們便能夠聽到她的回應。我們會知道如何去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每一秒鐘,這些是恩賜,也是收穫。


「入殮師」這一特殊職業在影片當中已經被神化,這顯然不太現實,因為任何職業當中都會有心存感恩用心相待的人,當然也會有敷敷衍了事心無善念的人,這是人類社會的常態。但影片需要這麼兩個用心對待生命尊重死亡的入殮師來傳達一種關於生與死,相信和原諒的元素。


小林在做入殮師之前是個大提琴演奏者,然後便下崗賣了琴回鄉下謀生,他是很輕易的就放棄了一件從小做到大的事,而對於「入殮」,他在承受太多困難其中包括妻子的離去,都堅持了下來,就算過程中曾經數次想要放棄,但每一次都越發堅定,甚至到最後雖然沒聽他說,但是能感覺他會一直的做下去,就算承受再多的不理解也再所不惜。


生命,應該被活著的人,擁有著它的人,以何種的方式和態度來對待呢?我無意中在豆瓣上看到這麼一段話,覺得非常的好,她說:「小林君,謝謝你曾經這樣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在這樣的世界裡可以用自己的溫柔的方式生存下去的人,是了不起的人。我知道這個世界,是那些粗暴,強壯而冷酷的人們的,他們崇尚無情,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們少受痛苦。但是,當我審視自己的內心,發現在深深深深的地方,溫柔還在,我還可以,用我自己溫柔的方式,對待這個世界,那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好得就像,在塵埃里靜靜綻放的一朵花一樣。」


那些已經去遠方旅行,再也無法與我們相見的人,他們會願意看著我們在這一個被各種紛擾包裹著的星球表面,乾淨自在的生活下去。不管這個世界上存著怎麼樣的背離和謊言,不管什麼樣的人把什麼樣的事當成成功或者獲得的途徑,都會有一些人在那裡安安靜靜微笑著對待生命賜於我們的一切。獲得與失去不過只是一種轉換的方式而己,而態度會存在於我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2009-6-14-從南-謝謝你看過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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