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雲南
2009-07-06 16:16:36
死亡如何教育
昨天,一個朋友打來電話,說起照顧高齡的母親。我自然講到自己的老父親。這個年齡的老人多多少少都有抑鬱症,很少與人交流。即使子女,因為整天說的就那麼些陳年舊事,和老人的談話便漸漸稀少,只剩下飯桌和電視機前的三言兩語。
一旦老人生病,他們生活的空間就退縮到醫院的病房,最後退縮到床上。陪伴的子女,生活也隨之收縮到同樣狹小的範圍,也逐漸陷入抑鬱。
朋友說起她的抑鬱,說最近看了《入殮師》,又在讀《西藏生死書》。我說是時候了,對於夾在青年和老年之間的男男女女來說,思考必然到來的老人甚至自己的死亡,還為時不晚。
其實對青年人,這樣的電影,這樣的書又何嘗不合適呢?就在上個月,單位一個20多歲的女孩死了,留下一個嬰兒和一個老母,大家除了捐錢,實在幫不上忙。這些年我面對瀕死和已死的人,有叔叔,嬸嬸,母親,一位朋友上小學的孩子,一位才華橫溢的達摩流浪者。
稍一靜心,就會發現死亡與我們如影隨形。我於是想起那些藏人,想起在西藏寺院看的金剛神舞。藏族人,日本人,都有自己的死亡教育。入殮既是尊重亡者,也是表演給活人看的。死後的世界是否存在可不必追究,需要追究的是:我們如何在死亡的陪伴下,快樂和尊嚴地活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