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re smart people：我看到人性的閃光了

   為了逃避侄女愛倫 Page的迷戀，Adoption brother離開哥哥Lawarnce家，到處打游擊，過得非常窘迫。Lawarnce在街上碰到了他說，跟我回家吧，家裡需要你。Adoption brother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看到人性的閃光了。」
    這也是我看完整部片子的感覺。看完後，輕嘆了口氣。那種平庸太像真實的生活了。準確地說，是太像想像中的那種美國生活了。
    Lawarnce長久沉淪在妻子的離世當中，要不是Adoption brother的突然造訪，要不是因為一次偶然失足碰上從前的學生Hartigan醫生，他可能永遠都是那樣一副邋遢的樣子。從偶遇，到懷孕，到彆扭，到復合，到情不自禁；從忽略，到矛盾，到誤會，到理解，到笑逐顏開，中年男人Lawarnce的愛情和親情，像平緩的河流，波光閃閃。
    整個片子沒有大起大伏的情節，甚至沒有逗樂，就是簡單的中年喪妻男與女學生的愛情也沒有讓我激動多少。而我竟然看完了。面色陰鬱鬍子拉碴的Lawarnce，在他出場的背景也總是暗色調，帶些清冷，而Janet的周圍，要嘛是清爽的白，要嘛就是靚麗的粉，至少有透亮的光。穿插搭配的畫面，無疑沖淡了不少壓抑的情緒。
    有時候你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瘋子。心理善良的Lawarnce，活在自己的文學世界裡，處處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印象。他不擅長與人相處，說話又直。事實上他不是單純的迂腐，在和人約會時，也可以坦然地說自己不夠圓滑，不懂得變通。他其實什麼都懂，只是懶得與人虛與委蛇。他苦心經營的學術著作好不容易被企鵝出版社接納，竟然是作為被攻擊的反面營銷教材。他興沖沖地以為愛情和事業都將圓滿時，卻因為自己的心不在焉，差點落得個雞飛蛋打。他的事業談不上成功，原因很簡單，他不願與人周旋，認為所有的交談是在浪費時間。（現在還有這樣的人嗎？）
    導演聰明的地方在於，既沒有以誇張的事實來插科打諢，構造引人入勝的情境，也沒有用喋喋不休的教條來渲染，誤導人的情緒。一切都說得上瑣碎。完完全全的家長里短。但Lawarnce一家的生活卻又到底不一樣了。從前的事都在偶爾的對白中逐漸變得清晰明了。幾個片斷的閃現，好像打開了那一家人所有的空間。
到底是不一樣了。
    其實對這樣的片子，我沒有多大的熱情。那些人和事，都沒有超出人的想像力。我想說的只是，在這樣一個片子中，我看到了很多人的耐心。那些被誤以為病態的莫名其妙的東西，換個角度看，也許是一種堅硬的品質。
    還有，我要說說小說，過去我對小說毫無看法，覺得人們寫得都挺好，但現在，我卻突然想說話了，借用楊德昌的電影《一一》中的一句話，那個叫一一的小男孩總是喜歡拍別人的後背，說是怕別人看不見自己的背影。是的，我喜歡的小說，應該有那種陌生和新鮮，它需要的是指陳出來，看吶，你們永遠不知道在別人的心目中，你們是什麼樣子。
    老實說，我喜歡有熱情的生活，儘管平淡的現實是永恆的歸宿。但在文字中，在畫面中，我還是希望能夠靈魂出竅，神騖八極，心游萬仞。
    但我現在納悶的是，究竟是什麼觸動了我，會讓我一直看完這部片子呢？我沒有快進，也沒有走神。我還拿起筆抄起了台詞。
    比如Lawarnce第一次約會，為了打消尷尬，他說：
    「我已經很久沒有約會過了。」
     比如Lawarnce向Janet道歉時說：
   「我知道自己是個可憐的混蛋，但對自己還是抱有那麼一點信心。」
    或許是同病相憐。這個片子契合了我反覆無常的無望情緒，那些寒光一閃的台詞擊中了居心叵測的背面。它讓我看見了某些時候的自己是怎樣的混蛋，自以為是。
    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