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甜蜜蜜》vs.《如果·愛》

看到ppstream上張曼玉全集裡有《甜蜜蜜》，於是再看一遍。已經不記得第一次看是什麼時候了，只是聽說電影是為了紀念鄧麗君。

上海電視台播，奶奶家14寸的黑白小電視機里放，趴在舊舊的木頭桌子上看，在還不諳世事的年紀。那些溫暖的畫面卻留在了心裏面，記憶裡的黑白影像讓故事在回憶裡變得更加久遠而沉默。就像是鄧麗君的歌，不屬於我的年代，於是用張望的眼神去看，有更為悠長的遐想以及不相稱的感懷。

很多年後，陳可辛又拍了《如果·愛》。周迅，金城武，張學友。中國很少看到的的音樂劇類型電影，怎麼可以不看。已經工作，也有時間。在某個午後和朋友一起去電影院看。看完以後讓人情不自禁想起十年前的《甜蜜蜜》：在「不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在困頓的年代裡，她們都是想要飛上枝頭的女子，有強盛的拚搏精神和蓬勃的生命力。他們為其所吸引，終究是久久不可自拔。同樣的故事框架，前世今生的故事版本。故事裡的那些事過境遷，那些暮然回首，那些欲斷難斷變成了他們內心與時空和現實糾結起來的難以自處，也變成了我們在故事之外的無限唏噓與感慨。

深深戀。

  

張曼玉 vs. 周迅

             《甜蜜蜜》裡的張曼玉，還有《如果·愛》裡的周迅。都是在貧困無名里不甘願的女子，於是拼命向上，堅韌不拔而義無反顧。目標是紮根在內心深處的信念，不可動搖。即使深陷愛，還是要自欺。明明是過著夫妻生活，卻偏要一次次跟黎明強調彼此只是好朋友的張曼玉。再次相遇之後有著顯而易見的緊張不安，卻還要堅持否認和金城武有著曾經的相知相愛的周迅。都只是為了說服跟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前功盡棄。

                 我想陳可辛還是不喜歡太過決絕的女子，否則故事也不會這樣迂迴纏綿。張曼玉還是周迅，儘管愛攀高枝，確還是容易感念的人。不然張曼玉不會在坦然了對黎明的感情之後，還是跟著落破了的曾志偉潛逃去了美國。不然周迅也不會在張學友過氣之後，依然常伴左右，甚至反過來憑藉自己的關係幫他打理贊助聘請演員。畢竟就像曾志偉在《如果·愛》里說的：「沒有什麼恩情是要用一輩子來還的。」於是我們會願意相信被她們存封在記憶裡的愛情。

             

                周迅一直是喜歡的演員，基本上看她的每部電影。喜歡她的精靈，瘦弱以及不搭調的沙啞嗓音。總是覺得她在《如果·愛》里演的孫納就是《巴爾扎克與小裁縫》裡的小裁縫。在走出閉塞落後的山村後，小裁縫告別了教給她關於巴爾扎克的故事的年輕知青，她要去看看外面更廣闊的天地，她變成了孫納，變成了喜歡耀眼舞台的北漂。最窮的時候，她遇見了電影學院的窮香港學生金城武，喝他吃盛的半碗麵湯。再就有了後來的那些故事。我固執的不去計算年代，我就是願意相信孫納就是小裁縫，當我聽她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

  

黎明vs. 金城武

                  最初對黎明的印像是小時候在哥哥家裡看的電視劇《原振俠》和那首叫做《我來自北京》的歌。看《原振俠》的時候是在剛開始偶像崇拜的年紀，那時覺得黎明真是帥極。成年之後總會對兒時的審美進行檢討，可是依然覺得黎明的眼睛單純溫暖。再看《甜蜜蜜》的時候，黎明的深情和執著讓我想起了他的《玻璃之城》。覺得他是適合這一類角色的，活在過去里，即使有伴侶還是無法面對不愛。《甜蜜蜜》裡的黎小軍一身傻氣，確是真誠簡單。知道吃虧還是要幫故意欺負她的張曼玉出本錢。買巧克力給她，放在屁股口袋裡被壓爛還是捨不得自己吃。辛苦賺的錢，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手鏈，一條給未婚妻楊恭如，一條給「好朋友」張曼玉。怎麼會有這麼笨的男人，卻還不自知，無辜委屈的表情。怪不得很多年之後演了《情義我心知》，一樣的單純可憐，真摯無所保留。

                   黎明在《甜蜜蜜》里對張曼玉的感情始終被動而內斂，沉默多年。金城武不一樣，愛和被判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心裏面的結經年累月地糾葛，解不開理還亂，就是要找到那個繫鈴人以牙還牙。那些歲月裡的思念變成錄音帶里無處宣洩的情緒變換，到最後也還是要收在身邊，他說：「因為我以後都不會這樣說話了。」讓我想起《心動》，也是金城武，在和梁詠琪分開的歲月裡，每當想起她，都要把當時的天空拍下來。於是我開始固執以為金城武一定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去紀念愛情的男人。

       

                 所以我也寫下這篇文字來紀念一下我所喜歡的這兩部電影。十年之前，十年之後。他們記憶中愛人的笑容正如鄧麗君歌裡唱的：「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就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