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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擊 The 400 Blows

四百击/四百下/胡作非为

8.1 / 129,274人    99分鐘

導演: 法蘭索瓦楚浮
編劇: 法蘭索瓦楚浮 Marcel Moussy
演員: 尚皮耶李奧 Claire Maurier Albert R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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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M.S waYnE

2009-08-10 10:05:31

由《400擊》想起的小學一年級那次逃學,1996


一、
《看電影 午夜場》的法國電影新浪潮50週年特刊天花亂墜的評價、豆瓣過半的五星評價,讓我在7月末的一個晚上,在威海路百老匯把一張藍光版的法國電影《400擊》加入了我的藏碟。
法國電影在印象中不如德國電影那般富有飽滿的衝擊力與荷爾蒙,沒有英國電影水到渠成的英倫幽默,有的是《天使愛美麗》的法蘭西式浪漫,有的是《我在伊朗長大》另闢蹊徑的世界觀……
確切說,沒有那本《午夜場》,我只能對學院派氣息濃厚的法蘭西黑白電影敬而遠之。

二、安托萬偉大的逃學
《400擊》中,主人公安托萬的逃學在我看來是偉大的。十幾歲出頭的小屁孩,卻已經懂得為了抗爭腐朽的教育制度而逃學,赤裸裸演繹前青春期的叛逆。完成逃學這一壯舉後,他在巴黎的大街上撞破母親與第三者偷情的尷尬場面;回到學校面對老師的責問,他以「我母親去世了」這樣的幼稚藉口搪塞……
安托萬骨子裡駐紮著叛逆與不安,然而有時候他也是心智可愛的小正太。

三、十三年前的我逃學了!
不算大學蹺課,我的學生生涯唯一的污點,就是1996年成為小學生後沒幾個月的那次逃學。
具體原因,縱然身為當事人的我也已經無從考證,畢竟那是歷史了。只知道是在我是在與班主任嘔氣後一氣之下的不冷靜行為。
以下是我死傷億萬腦細胞後所回憶出來的蒙太奇:
在班主任那兒挨了批,剛下課,心裡有一百個不爽的我一把抓起那隻綠色的書包走出教室,在學校門口徘徊了一會,才趁著門衛(姓吳一老頭)不注意的一剎那從一個半開半掩的小鐵門溜出學校。
出了校門,血液中流淌著的自由感與成就感是一生之中難得才能體會幾回的。「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當時我的眼睛陌生地打量這個世界——非雙休日、早上10點的太陽、街上稀疏的人流、沒有課堂和老師、沒有課桌椅的一個上午——同樣的時間節點卻完全不同的景像,這些元素的交集構成了所謂的陌生與新鮮。
一路小跑回到家,寫著「302」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幻想的是母親見到我之後驚愕的眼神,同時配合我聲淚俱下的哭訴賣弄不怎麼值錢的委屈、換取安慰。
敲門、敲門、敲門——家裡沒人!接近潰堤的委屈在電光火石之間轉化成急躁、甚至憤怒,於是,我歇斯底裡的踢向家門,沒發現我的舉動早已驚動周圍的鄰居。
壞事永遠不如你測驗考了100分這樣的消息傳播的快。班主任的一個緊急尋人兼告狀電話已經在之前打到了奶奶家。印象中在持續虐待房門好一會兒後,奶奶就風風火火地趕到我這兒,看看他的孫子是不是逃回可愛的家找玩具找父母了。
之後的事情,無非就是被老人家苦口婆心勸回學校,在一堆同學眾目睽睽之下無趣的坐回座位。
晚上父母知道了這事,非但沒有我意想中投來的憐憫,反而招來了一頓毫無徵兆的暴打。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除了當時還沒有黑頭與青春痘的小臉蛋,大概沒有身體上哪個角落逃過木尺和巴掌的款待了。
現在想想,這頓暴打完全在情理之中。縱然我目前高舉丁克大旗,對孩子這樣的出格行為,我也只能不客氣的說:「你丫還真他媽欠打!」
我記憶中唯一一次逃學壯舉,就在鼻涕眼淚橫飛的中國式家庭教育狗血戲碼中落下帷幕。13年後,也只剩這些片段。
如果沒有《400擊》逃學情節的那「一擊」,恐怕早已淡漠。

四、
「400擊」在法語中是一句小俚語,大致的意思是孩子必須多管教、多教訓才能成器,恨不得打上四百下。
這種成長的代價,我在承受,疼痛也我在忍受。但是,你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電影片尾,安托萬逃離感化所奔向大海時,眼神中絲毫沒有十三年前我眼中的興奮,只剩下徬徨與恐懼——然後,定格,全片結束,只留下海灘上那個迷茫的少年安托萬。
我不禁感嘆,畢竟我不是安托萬,在他的年紀,我沒有、也不需要那樣的承擔。
感謝《400擊》和英俊的少年安托萬,帶給我成長的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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