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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伴我行--Malena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真爱伴我行(台)/玛莲娜

7.4 / 112,525人    109分鐘 | USA:92分鐘 (heavily cut) | Turkey:84分鐘 (TV version) | Denmark:92分鐘

導演: 吉斯皮托那多利
編劇: 吉斯皮托那多利
演員: 莫妮卡貝露琪 朱賽貝索法羅 Luciano Federico Matilde Piana Pietro Notarian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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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mund Fraud

2009-08-23 05:54:19

你還未開放 而我已然凋謝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自從初中的時候從《新蕾》上面看到一篇小說之後,我就一直對這樣的故事懷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一個少年,一個讓人著迷的女人。

記得那時是語文課,我看完那篇小說望向窗外,故事的結局是男孩子帶著一個保險套就去了女人家,後來,一切都變得慌張而且夢幻,再後來,故事完了。保險套始終沒用上。

後來不再看《新蕾》,故事也忘得差不多了,唯獨記得那一篇,並且從此喜歡上了這種類型的故事。

看過《西西裡的美麗傳說》的人和我說起這電影,都是一臉壞笑說,好看好看,香艷香艷。所以和SARS一起坐在沙發上,我的內心還為是不是要這樣帶壞純潔少女而糾結了一下。而事實證明,那些人就像看《挪威的森林》一樣,帶著一顆看黃書的心去閱讀,專挑黃段子,看完了還罵,真他媽黃。

雷納托。他的性幻想是如此的可愛,他參與了愚蠢的男孩遊戲,他甚至產生了錯覺。在夢裡,他是英雄,是帝王,是勇士,他要幫梅琳娜擺脫流言,保護她不受傷害。可是現實中,他只是偷偷地看著,始終只是人群里一雙小小的驚恐而充滿慾望的眼睛,那麼稚氣那麼無力。

你對她心心唸唸,刻骨銘心,而她,甚至記不得你的名字。

影片的中段讓我想起了《陽光燦爛的日子》,可終究,它要比那部片子更旖旎,更絢爛也更讓人傷感些。梅琳娜比米蘭旖旎得多,絢爛得多,也讓人傷感得多。

多年以後,你發現當初的衝動和幻想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胡鬧,多年後你也有了妻子,你或許會忘記那段你曾有過最斑斕的內心戲,你還是會瘋狂地想要佔有一個女人可是女人,女人對你來說,已經不是同一樣事物。

然後有一天她再次出現在你眼前。蒼老,樸素,和島上的小市民已沒有了明顯的區別。你替她撿起東西時輕聲對你說謝謝。她早已認不出你,當初那個悄悄在她枕邊對她說:「等我長大」的男孩子。或許那只是你自己的夢境。

你很難理解為什麼有一些感情它們的壽命會那麼長,一開始只是一些金色蝴蝶的振翅,後來成為你生命里某段時間的一場颶風,到最後,那些死去的蝴蝶在你的內心深處某個角落裡化為一堆漸漸堆積的,帶著溫暖餘溫的灰塵。

那些小市民們。我的歷史一向千瘡百孔,只記得二戰期間義大利是一個倒戈的國家。

電影的前半段,小市民們的目光看似堅定,向著軍隊舉起右手,「Hi,希特勒!」,彼時,梅琳娜是一個穿得妖冶性感招搖過市的寡婦。不僅是雷納托,似乎所有的男人對她都存有非分之想。她走在街上,接受著注目禮和口哨和喝彩。男人想得到她,女人嫉妒她,男人說:「我可不可以干你女兒」,女人說:「她是個蕩婦」。

接著義大利倒戈了。一切都轟隆隆地逆轉。人們夾道歡迎美國人的軍隊,恬不知恥地湧向街口的人群里她帶著一成不變的表情從人群里穿過。人們開始說:「她接待德國人」,「那蕩婦和德國人睡過了,她是個妓女啦!」……

就像這個國家,人們是如此的易變,沒有原則——或許他們並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當他們幻想著梅琳娜時他們不知道,崇拜希特勒時不知道,他們跟隨國家倒戈時還是不知道,當他們圍著梅琳娜猛踹她的腹部剪去她的長髮時,他們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或許沒變的只是梅琳娜。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打扮得妖冶性感,因為丈夫不在,需要幫助而被男人們以各種無恥的理由強姦著的無助的寡婦。

我在此要咬牙切齒地咒罵,我恨這些男人,他們是畜生不如的流氓。

因為我始終不覺得梅琳娜是一個蕩婦。

我想到《花樣年華》裡面張曼玉端著個煞風景的鋁鍋,穿著旗袍從樓上裊裊娜娜走下來。

老阿姨們說,喲,穿得嘎漂亮,到阿裡的起啊?

她說,去買碗麵。

阿拉包了餛飩,幫阿拉一道吃好嘞。

不了。

她轉身走出門。阿姨們鄙夷地竊竊私語:起買碗麵還穿得嘎漂亮。

這一切是多麼的熟悉。是豬不明白為什麼貓總在清理毛皮。

我想梅琳娜只不過是比大多數女人出眾,她的衣服是她的風度甚至是她的尊嚴,可是她的衣服卻像她的尊嚴一樣被人誤解,並且一次次地被那些男人剝去。

最終當她的衣服一併殘存的最後一點兀自支撐的尊嚴被島上憤怒的婦女們殘暴地撕碎後,她終於哭了,帶著憤怒,絕望和不解,她一定不理解為什麼遭到來自人們的關懷和目光以及隨之要付出的肉體和尊嚴乃至最後被同樣的那群人唾棄。她被驅逐了也好,她是離開了也好,那裡的世界是俗不可耐的,世界是屬於小市民的,她在那裡太扎眼,硌得那些人生疼。

如果她的丈夫在身邊,如果她不在那樣一個美麗卻狹隘的小島……沒有如果,那是一個少年的夢,他朦朦朧朧的第一次的性幻想,她碰巧是主角,她碰巧是一個年紀大了太多的寡婦,她碰巧帶著和島上格格不入的風度,在他還未開放前,就已然凋謝。

小說的最後,那女人對男孩子說,你還未開放,而我已然凋謝。

那是一句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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