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不是花樣的年華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走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
       而中間,橫亘的是破舊且古老的牆.
誰也沒有說什麼,誰也不能說什麼.
2000年,王家衛,.那個時候我不懂_______是對電影看不懂.
                                              只記得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看的
                                              只記得旗袍很漂亮
                                              只記得張曼玉很有氣質
                                              那時候不懂得欣賞梁朝偉
2007,重新,從頭至尾,看完了.
花樣年華,不是花樣的年華
不喜歡張曼玉穿那條艷綠色,白格子的旗袍.可待到整部電影看完,對於旗袍,印象最深刻的只有那一件.
黑色底版，白色繁體中文。
那是一種難堪的相對，她一直羞低著頭，給他一個接近的機會，他沒有勇氣接近，她掉轉身，走了。
   
張曼玉精緻的臉龐，無可挑剔的身段，華麗穩重的旗袍。
梁朝偉淺淺微笑憂鬱的眼神，乾淨整潔卻略帶滄桑的白襯衣，領帶和黑色的西服。
男女主角就這樣平和自然地出場了，沒有電影裡習慣性的慢鏡頭，真實溫暖的畫面。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一次又一次簡單的問候，然後，轉身。
電影裡古樸華麗的房間裝飾，配上各種樣式的旗袍，剛剛好，再加上男士們的領帶，西裝，那正是那個時候的香港，中西文化的衝擊，一九六二年。距離現在那是個遙遠的年代。
那一幢陳舊的樓房，那一條擁擠的過道，那一扇剝落油漆的門，鏡頭快速地轉換著。
他，有太太，只是上夜班常常不露面；
她，有先生，只是出公差常常去日本。
他的她，她的他，始終只有語言和背影，像一條長長的線，拉在了畫面的中間，卻不知道隔到什麼東西。語言的對白往往比畫面更讓人震撼，隱藏的感情和秘密往往在不經意間被洩漏。
「怎麼稱呼你」
「我先生姓陳」
「陳太太……」
她是已婚女人，職業是秘書，也許那是一家運輸公司。
電影給人太多的想像，那是他們的故事，可在鏡頭快速轉換的間隙卻以為那是自己的故事。
她一個人買面拎回家，他一個人出去。
畫面一直在重複她拎著保溫桶，高跟鞋，好看的背影，走路搖晃卻淡定。深深的巷子裡，樓梯上，冗長的過道里。
他和她，重複地遇見，隻言片語，依舊，轉身離開。
她為老闆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做各種準備，因為，那是她的工作。
老婆的電話，情人的禮物。老婆的宴席，情人的抱歉。
都由她為他打理並安排好一切告訴他。
「謝謝你幫我買的電飯堡，我把錢給你」他對她的老公說。
「是鄰居，沒什麼，你老婆已經給我錢了？」
「哦？」
「你不知道嗎？」
「她值夜班，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尷尬，無奈卻又真實突兀的解釋，但我始終認為那是藉口。


曾經喜歡看的報紙，曾經喜歡看的武狹小說。那是他。
現在喜歡看的報紙，現在喜歡看的武狹小說。那是她。
他動過有寫小說的念頭，卻最終沒有開頭，
她莞爾。

「你一人在？」她對她老婆說
「恩！」
嘣，重重的關門聲，站在門外面措手不及的她。

長長地空白，鄰居的交談，麻將吵鬧喧囂的聲音。
卻有那麼一刻是寧靜的。

「你和你老婆說了沒有？」

時間在這一點停滯，就此不提。
電話鈴響，他和她最終見面。
關於領帶，關於包包。據說那是香港沒有的東西。
一切不僅僅只是巧合，那一刻，鏡頭又一次快速的轉換，他和她，知道。他的她和她的他之間，關係已不一般。
誰也沒有說什麼，誰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那個有鐵欄杆的窗口，那條長長的過道。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開始的時候也許都需要理由，但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先說。他沒有譴責他的她，她亦沒有質問她的他。只是他們的他們同時都不在了，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巧合，那兩個去了日本的人。
時鐘在某一刻定格，他們有過猜測，他們的他們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可是他們卻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高跟鞋，迴響在樓道裡的聲音，旗袍，幽雅的轉身。
她實驗過要質問她，他和她在練習，可最終失敗，因為她的捨不得，她傷心，淚水最終卻流了下來，只是當著那個不他老公的男人的面前流了下來。
他們有的，僅僅只是一個擁抱。
雨水，巷子，街道，計程車。
他們從不一起出現，為了不讓別人說三到四，雖然他們真的並沒有什麼。
正如他說的，兩個人並不是一開始就有感情的。
電影始終還是出現了慢鏡頭，她優雅的步伐，完美的背影，搖搖晃晃。

她聽說他想吃黑芝麻糊，熬了一大鍋請整幢樓的人吃。
他說很巧，他剛剛想吃她就弄了。
所以說，許多時候巧合是可以製造的。

為了避免流言蜚語，他搬離開了。
她會去看他。
那也許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光。狹窄的屋子了，他們寫小說，有說有笑。
可時光往往都是美好卻流不住，那是不是他們的花樣年華，正真像花一樣的年華。最終，她，還是被別人說常常不在家。她也許還是害怕，害怕一段沒有的感情開始。壓抑，壓抑，一直都壓抑著心中那些曖昧溫暖。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告訴他不要經常見面了。
沉默無語空白的畫面。
最後，最後，他還是說了。
還是那條街，背景是古舊的房子。
他說了那一開始並沒有像他們說的那樣的現在卻有了的感情。
她卻說她的他要回來了。
明明知道他對不起她了可是她還是捨不得，卻也壓抑著自己不去開始另一段的感情。明明知道是他先做了她卻還告戒著自己不可以。
最後，他說要離開了。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走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
                而中間,橫亘的是破舊且古老的牆.
她穿著綠色的格子旗袍，流下了眼淚。

一九六三年，新加坡。。。
他在新加坡，她在香港，接到無聲的電話。
精緻的高跟鞋，古樸華麗的繡花拖鞋。
光線的交錯，時間卻一直在朝前。
一九六六年，香港。。。
他回去了，回到了原來住的地方，熟識的鄰居都搬走了，只是聽說那個曾經他知道她住的地方還住著一個女的，只是帶了個孩子。只有剝落的油漆白色的門。
他什麼也沒有說，沒有等待也沒有敲門，選擇的是離開。
她帶著她的孩子回家了。
他們始終還是沒有遇見。

一九六六年，柬埔寨
恆久的錯過。那些鏡頭掃過荒蕪的城牆和宮殿。
無關他們故事的畫面。
只出現了一個人的他，依舊是襯衣，西服。
也許他面對牆壁那是虔誠地祈禱，也許禱詞里有她。
一切一切，
遠遠處，一個還是孩子般大小的僧人看到他，和荒蕪的風景沒有一點的聯繫。

還有什麼，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只是有見黑底版，白色的繁體中文，
那些消失了的歲月，彷彿隔著一塊積著灰塵的玻璃，他一直在懷念著過去的一切，如果他能衝破那塊積著灰塵的玻璃，他會走回早已消失的歲月。
……
然後電影就這樣結束了。
這是誰的故事，那些年代那些遇見與錯過，在一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
只留下想念的人們。
那些歲月是花樣年華，是花樣的年華嗎？
只有那麼經歷過歲月侵蝕的人，才回很容易地記起那些錯過的日子，才會記起那些花樣年華，才會說，那是花樣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