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與絕望，宿命與死亡——論Tracy之死

凌晨兩點剛剛看完《火線追緝令》，渾身的神經一直被吊在空中，直到最後真相大白，Mills眼裡溢滿淚水的時候，我感到一陣壓抑的絕望。

坦白的說，在凌晨進入睡眠之前，我的腦海中還不斷翻騰著那些所謂「罪人」的屍體。直到現在才能慢慢釐清頭緒，重新思考了一些問題。在我看來，前面的暴食、貪婪、懶惰、驕傲和淫慾統統都是鋪墊，而嫉妒和憤怒才是這部電影的兩生花。

幾乎每一部賣座的破案電影都有一個高智商罪犯來操縱故事的發展，比如《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博士，再比如這部電影中的光頭傳教士。他殘忍而耐心，以神聖之名大開殺戒，做的天衣無縫。他甚至把自己作為祭品，以完備這份變態的計劃，無論怎麼看，這個殺人動機都頗似無稽之談。可死亡確確實實就這樣發生了，讓人在恐懼的時候感到一絲絕望。

我在影片剛開始的時候就自己設計了一個結局：Somerset和Mills正好對應著最後兩種罪名，而Mills 的老婆Tracy必然會遭到不幸。故事情節發展到Somerset和Tracy單獨見面的時候，我再次印證了這個想法，Somerset的嫉妒對應著 Mills的憤怒。——直到那個裝著Tracy腦袋的盒子被打開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頓時覺得被人扼住了喉嚨，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被憋出了淚。我想，大部份觀眾在這時都會對Mills的絕望感同身受吧。

今天早晨上班路上又重新思考了Tracy的死，突然想起罪犯自首前，有位女警員告訴Mills他的太太剛剛打來電話。最大的謎底一下子被揭穿了——原來Tracy沒有死！兇手應該是找到他家裡去，以Mills老朋友的身份和Tracy聊了很長時間，獲知了許多細節——包括連Mills也不知道的懷孕一事(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把蕾西解剖了)。我這麼猜測的理由是遵循了一種規律，那就是兇手從不傷害與火線追緝令無關的人，或許這也是饒Mills一命的原因之一，他甚至從不親自動手結束前五位罪人們的生命。

但還是出現了一個疑點，那就是Somerset打開盒子時的表情。Tracy是一個特別好的女人，無論是對待丈夫還是朋友，她曾跟Somerset私下說過，她在這裡沒有任何熟人 (朋友)。我猜Somerset也是這麼想的吧，看來他很願意把Mills夫婦當做自己的朋友，至少他面對他們會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所以，今天凌晨電影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我絕望了，傷心了，我沒有過多思考，僅是從Somerset的表情中體會了Mills的絕望。而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個盒子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Mills一定是被騙了。

這部電影給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是Mills最後一次回家，從背面抱住正在睡覺的Tracy，他說，我愛你，永遠；她說，我也是。我想，這應該不是導演最想呈現給觀眾的東西，但我從來就不喜歡按別人的規矩出牌，所以那些人性啊、懲罰啊、社會啊、墮落啊……統統去他媽的吧。《火線追緝令》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教育意義，我不會從中吸取什麼教訓，也不會為之而改變什麼所謂的罪行。它只會讓我更加珍惜幸福，因為幸福是如此脆弱且不堪一擊，它跟絕望與死亡走的簡直太近了。

這是宿命嗎？死死的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