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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實驗 [2001]--Das Experiment

死亡实验/实验监狱/实验

7.7 / 96,133人    Canada:114分鐘 (DVD) | South Korea:109分鐘 (cut version) | Germany:120分鐘 (uncut version)


演員: 莫里茲布雷多 Christian Berkel Oliver Stokowski 沃坦威克莫林 Stephan Szasz Polat Dal Danny Richter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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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貓

2009-09-08 16:13:30

角色認知和秩序失范


      不知是不是因為曾經有過一段慘痛的傷人害己的納粹史的緣故,德國電影不時來些人性極端性表現的電影,有時候還經常從國外的實例中去拿來。在2008年,一部《浪潮》以一起發生在美國的教師實驗為素材,告訴我們,我們離納粹復辟,癲狂重生不過幾天時間。而在更早的2001年,已有一部《死亡實驗》,同樣以美國的事兒為由頭,告訴我們,人一旦被設定角色,將充滿了多麼向惡的「潛力」。

    影片故事其實很簡單,一個「科學實驗」徵集參加者,包括意在進入獲得有噱頭新聞線索的前記者莫瑞茨在內的20人參與其中,他們被編為兩組,十二人扮演囚犯,八人扮演獄警,他們要模擬監獄中的秩序,同時獄警被要求不許使用暴力。接下來的故事充滿了衝擊力,實驗第二天形勢就開始失控,到了最後釀成了兩人慘死,多人受傷的慘劇。看罷本片,難免讓很多人生出一生感嘆,「人性本惡啊!」,但是,從我的角度看,本片跟人性本善還是本惡無關,相反,它倒是表現出人性本身的無傾向性,而正是因為本身處於中立狀態,所以一些外力的作用,才可能讓它偏離向一方,比如,角色和角色背後認知引起的價值觀塑造。

    從實驗一開始,負責人就很多時候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的暗示性的向參與人表達了他們的角色意義。首先,他們的數量不對等,獄警八人、囚犯十二人,這也符合現實,而獄警卻獲得了天然的權威和統治權,一如社會金字塔結構,決定力量的不是單純的人數,那是最原始的社會,一個建立了等級秩序的社會,你所處的等級才是關鍵,而其中八人便被置於這也的優勢地位中。其次,負責人一再向獄警強調他們的權威,就如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或者各類媒介的影響,警察該幹什麼,律師該做什麼,官員該搞什麼,囚犯該犯什麼,等等,社會各個角色都有長期以來形成的行為設定,我們每個人腦中都有本「角色屬性表」,類似電子遊戲,你選擇了或者被選擇了這個角色,就必須與這套守則匹配。第三、秩序需要維持,就如一個剛成為經理的年輕人,你與這個角色的匹配度是起初不穩定的,你可能受到比你職級低的老資格員工的質疑,所以你需要利用你被賦以的職權,來強化你與你的角色的匹配度。片中,起初,大家都把它當遊戲,儘管被分成兩組,大家相互開始還打鬧玩樂,但是角色的暗示已經形成,加上外力的強化,他們漸漸開始產生分界線,就如做遊戲一樣,既然分成了兩邊,你就總想「贏」下對方,於是,獄警一方開始了自身角色的強化,起初採用變相的暴力侮辱囚犯,他們愈加強勢,而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另一方的囚犯扮演者也開始「入戲」,逐漸認同自身的囚犯地位,開始變得弱勢,一場遊戲般的實驗短短的幾天就真實的形成了這樣的分野。

    最後,還是要說說暴力的不可控性,實驗負責人最初信心滿滿的認為自己可以控制暴力,以為他們的規則和獎金的束縛可以控制暴力,但是同時又將如警棍等真實的暴力工具分發給獄警。這其實產生了矛盾,作為存在階差的角色,本來就存在一種權力向下的釋放衝動,很多時候,它表現的平和,如職級間的獎懲權,師生間的學業准入(准出)權等,而在片中,則是更極端的狀況,生活中某種程度的「軟暴力」在這裡變成了實打實的暴力權,在對角色的認知中,獄警實際上認為自己應該有這樣的權力,而實驗負責人則要求他們自制,這無疑是一種矛盾,也註定了實驗在暴力下走向失控的命運,獄警一方面要釋放這樣的權力,另一方面,人數的劣勢讓優勢階層常常更容易產生「受害妄想症」,傾向於過度的回應被壓制團體的行為。本片將原始素材進一步放大,到了最後,雙方水火不容,暴力的失控範圍甚至擴大到獄警們將實驗人員劫持,最終,暴力升級成一場內鬥,一場小型的「戰爭」,獄警們以維持秩序為名行使暴力,卻最終導致了秩序的失衡,這也是對人類社會現實的一個諷刺。

    在現實社會中,我們總能看到這樣的角色權力落差形成的秩序,它在穩定的表象中蘊含著太多不穩定的因素,以或者激烈的方式形成秩序再造,或者漸進的方式形成改革。在片中,莫瑞茨作為囚犯一方,是一個刺頭兒式的攪局者角色,他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也開始了最激烈的反抗,他顯得更加清醒,也顯得更加迷茫。實際上,每個團體中都很可能有這樣的刺頭兒,他們最先被權力壓制,也同時促使人反思。同時,在本片渲染的氛圍中,我又很難對莫瑞茨產生美國大片孤膽英雄般的敬意,因為,如果他被編入獄警組,他恐怕將變成如片中獄警組那個暴虐的頭目一般的角色。

    最近看到一則新聞,記者採訪一個6歲小學生,「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孩子答,「想做官。」,記者問,「做什麼樣的官呢?」,孩子答,「做……貪官,因為貪官有很多東西。」。如《死亡實驗》中的角色設置引發的極端情況畢竟是個案,而如這則新聞中表現的角色認知才更值得深思,不只是這個小學生,民間中,對於官員的認知恐怕都已經有了類似的狀況,於是,一方面,我們痛斥貪官污吏;另一方面,帶著對這個角色的認知,一旦在其位,行為很可能就遵從這套認識守則。類似的角色守則的實際認知異化才是最令人擔憂的,它可能腐蝕更大程度的社會秩序和穩定,讓無數個體的「人性」匯總的社會性導向我們不願看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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