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最美好的60『s
毫無疑問,我又被一個這樣的惡俗故事給感動至落淚了,音樂美好,毫無疑問,它們來自英國。
姑娘們色彩繽紛,爺們也不落後,帽子,羽毛,皮衣,墨鏡一樣不落。這無疑是來自英國的。若搬到好萊塢螢屏上免不了完美身材修長的禮服以及長腿超高跟鞋高級西裝皮鞋等一干英雄美人專用造型。像這幫跟一破船上的邋遢分子有過於肥碩的,臉上褶子過多的,毛太多的,腦頂毛少的,傻不拉嘰的,范兒太騷的,甚至還有自私處太短的,甚至詭異的這群傢伙還都成為朋友的,必定是光榮的來自大不列顛的。
同樣毫無疑問的,這是一部喜劇,充滿了好聽的英式口音,以及英式幽默。但為什麼我已然熱淚盈眶,失聲抽泣。正如skin把我們帶到了我們真正的青春原本應該經歷的年紀,海盜電台把我們帶回了我們口上唱的,耳機里放的,pogo時台上演的音樂以及精神初盛的年代。雖然當時嬉皮文化在美國西海岸獨領風騷,但他們不能否認列儂的濃重鼻音給他們帶來了多少精神養分。
海本就是因它的蔚藍,神秘當然還有海盜傳世的,再加上不必多說的搖滾樂。當然,因為翻譯的失誤,其實這樣一夥人並不能算得上海盜,充其量就是有海盜的范兒。因此更不能阻擋這樣一夥在海上的傢伙與搖滾樂的親密結合所創造出的轟動效應,理所應當的他們擁有一眾粉絲,無數美好姑娘們投懷送報。就像加文所說的, it's the dark side of the rock n roll. 這種事兒,跟北京叫「骨肉皮」,跟豆瓣叫「月亮小組」,跟中國叫「抽菸喝酒的壞人以及他們的妞兒」。影片刻意表現的當時的性解放思想及行為(也包括同性),在這艘船上卻意外成就了所謂的,愛情。而愛情,與搖滾樂,只要「所謂的」就夠了。
這樣的一個電台無疑美好,24小時播放小部份人心目中的美好音樂,甚至讓政府官員惱羞成怒也是美好的一部份。在中國特別是這樣的「好時代」是不可想像的,於是如我們所料他們遭政府封殺,船長決定開船,起航。這個故事裡的每一處都透露著浪漫主義氣息以及恰到好處的現實冷幽默。
於是就有了潛入船中偷窺發動機的政府官員那麼一判斷,船就剛好舊了,走不動了,裂口子了,要沉了。海水湧入船艙,架子上一排排黑膠唱片躍入水中,他們向聽眾們簡要說明了情況後,撥動唱片指針,繼續音樂。少年卡爾發現在船上意外尋著的父親鮑勃不在場,急急跑去找他。於是我們看到一個少年一個抱著滿箱唱片的中年人,藍色的水湧上來,包圍了他們,我們耳邊響起了美妙的吉他聲。恰好是這樣重逢的兩父子,在水下那麼靜謐的環境,失去作用的耳機也漂浮在身邊,無數唱片散落周圍,卻因在水下惟獨聽不見聲音。一個要保唱片,一個要救父親,鮑勃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在逃離時死守著唱片不願放棄的。指手畫腳比劃半天,中年男人終於尋了一盤最愛的唱片被兒子拽上水面。兩個男人帶著他們生命重要之物(之人)逃離了聲音上隔閡而意識上親密的水下空間與眾人會合。彷彿剛經歷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看著那些不斷在水中舞動的黑色膠片,製造聲音者恰好被泡在聲音傳遞微弱而緩慢的水中,無疑不覺真是一種冰冷而艱深嘲諷。我的眼淚終於開始氾濫。這意味著這個電台曾經放過的人們視為食糧的音樂以及精神,從作為電台這樣的環境傳遞而產生的生命,無聲湮滅。
而他們只是一群熱愛搖滾樂的甚至不算年輕的年輕人。此刻在冰冷的海水中掙扎,咆哮,抽菸,說笑。不管他們有沒有做好準備,那可是毫不誇張的為搖滾樂而死去。
當營救的船隻以及上面興高采烈的人們舉著牌子歡呼著駛來時,他們跳入冰冷的海水裡,海水浸濕他們的長髮,大衣,以及漂亮的花襯衫,彷彿一早知道會有人拯救,或者說是,高於性命的搖滾樂能輕而易舉救人性命。
看到此時不難讓我想到即將解散joyside,以及每次音樂節pogo身邊的那些可愛朋友。也許在這樣的國家,這樣的現實世界裡我們這群,熱愛音樂的人,竟然可是屬於另類的。可是於我們而言,搖滾彷彿是遲來的青春期,彷彿是一夜覺醒繼而融入血液,彷彿是朝聖不屬於我們的時代。我始終不敢為joyside寫一個字,難忘某次我一個人在愚公移山聽joyside專場pogo得彷彿虛脫天旋地轉,沒有服用任何藥物卻覺眼前光怪陸離耳中音樂旋轉得如噬靈魂。難忘張北跟朋友們站在前排在沙塵中聽的那場joyside,難忘草莓陽光草地上的年輕孩子們朝夕度過的3日時光。
我始終不知是遙遠的英國發生的虛構故事讓我哭泣,還是因為在青春尚未結束時能享受如此美好難以置信的音樂,以及音樂帶來的瘋狂純粹的朋友們或者是那些迷人的綠色植物和酒精。總之是在看完這部關於搖滾的鬧劇,聽了這許多范兒正的音樂之後。
我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一邊做無聊的功課一邊從披頭士的和聲中尋找列儂的聲線的日子,也許那時青春才姍姍來遲的開始,也許聽了越來越多的專輯看了越來越多的演出之後它們就永遠不會結束。即使我們在時間的列車上越來越快的駛離六十年代,但那永遠是給你年輕與搖滾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