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獄 評西西裡的美麗傳說

          他人即地獄 評西西裡的美麗傳說

很多年以前，偶爾在圖片看到了一個美麗得綜合了我所有幻想的海島，後來經過求證和搜索我知道那是義大利的西西里島。
很多年以前，在我只愛看《古惑仔》的時候，我偶然在一個親戚家看到了電影《天堂電影院》。從次我知道了義大利導演朱塞佩.托爾納托.
 同樣也是很多年以前，因為朱塞佩.托爾納托雷的《海上鋼琴師》。我知道了巴里科 阿利桑得羅。那個《海上鋼琴師》的編劇，那個語言美得讓我窒息的義大利小說家，專欄作家和評論家，他的〈〈憤怒的城堡〉〉一直是我到今天行走時必帶的書籍
義大利人是不擅長政治和戰爭的。但是地中海賦予了義大利人浪漫的氣息，他們是最擅長講故事的，最擅長藝術的，所以他們引導了歐洲的文藝復興，所以他們才有了達文西這樣多領域都達到顛峰的奇苑，才有了卡爾唯若那樣的故事高手，才有了帕格尼尼那樣的音樂演奏奇才。所以當英國在造貴族乘坐的勞斯萊斯的時候，義大利人只是用一個民族的智慧在多年用手工經營著一個企業，那就是法拉利，那個天生只要是男人和女人看到了都會為之瘋狂的汽車，因為它不一定就是財富，但它就是速度，就是時尚，就是藝術。就是夢寐以求。
最近好不容易有自己安靜下來的時間，在百般無聊而又焦慮的深夜，又幸又重溫了幾部影響自己成長和思維的電影，而其中就有《西西裡的美麗傳說》。而好久沒有提筆的我，也有時間來寫幾句文字，跟大家一起分享個體的體驗。
跟朱塞佩.托爾納托的其他電影一樣，電影的時間跨度相當漫長。美麗的西西里，在畫面中幾個少年在海邊的夕陽中可以感受得到，那個朱塞佩.托爾納托成長的地方。而故事的本身並不美麗，而是敘述著戰爭背景下人類生活的冷漠，扭曲和殘酷，不要想著影片是戰爭對人的摧殘，不是，戰爭只是一個背景而已經，影片記敘的更多的是人對人的摧殘。
影片從墨索里尼宣戰開始，人類的共識一般都是戰爭是殘酷的，但其實人性人性才是最殘酷的，所有人類最嚴酷的災難都是因為戰爭，而所有的戰爭基本都是基於人類的私慾。人類其實內心一直充滿恐懼和焦慮，一直狂妄而孤獨，而我們本身也是弱小的，脆弱的。於是聰明的人類很快發現了一個消除恐懼和焦慮的原因——製造符號。這個符號可以是國家、民族、主義、道德、信仰。符號的本質就是為了區別敵我，它製造了敵和我——事實上製造「敵」的意義就在於劃分出「我」。「我」是眾多的、強大的、永生的——於是我們的恐懼和焦慮得到緩解，我們由於壓力所產生的敵意得到釋放。那些美好的戰爭起因我們應該在小學課本去看，在此不多作討論。
生活應該是美好的，美好是人類共同的良好期願，人類其實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生活本身也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生活本身又能有多少美好，美好也許其實只存在於人的假像，就比如張愛玲那句話，比起完美的故事結局，我更喜歡那種那種生活蒼涼的美，美麗得殘酷的一句語言，但這就是生活，是生活而已，只有比如朱塞佩.托爾納托，張愛玲那種不幸降落凡間的天使才能把人性和生活本身的殘酷和蒼涼敘述給我們分享。
十多歲的男孩第一次見到瑪蓮娜就為之頃倒，跟西西里老的，中年的，青年的，少年的，跟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一樣，瑪蓮娜的扮演者莫妮卡·貝魯奇本來也是一個降落到凡間的天使，她走在這個小鎮上，那麼幽雅端莊。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甚至前半部都沒看到她跟任何一個人說過一句話，他的美麗和高傲可以讓所有的男人在廣場上為她脫帽致敬的程度，人類或者說男人最大的劣根性就是想擁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女人最大的劣根性就是看著別人有自己沒有就去拼命妒忌。能想像了，那個女人瑪蓮娜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所以的男人就想，要是那女人能跟我睡一覺我死也值了。包括那個沒有真正成年。還青青澀澀男孩雷納多。而女人就想，要是我能有瑪蓮娜的美貌多好，我沒有，那好吧，就拼命的用惡毒的語言中傷她吧，那樣自己的心裡會好受一些，而這不就印證了薩特的那句「他人即地獄嗎」 對，就是那句「他人即地獄」
雷納多一人見證了瑪蓮娜在西西里島的生活，因為他一直跟蹤她，那是一種奮不顧身的衝動，這個女人集中了他對生活所有美麗的渴望和想像。就算瑪蓮娜成了他的手淫時的想像對象，能看這電影的人都不能從中聞到然後的色情味道，那怕莫妮卡·貝魯奇全裸著身體，每個男人的都能明白那種情竇初開的感覺，當然他一直希望她是純潔的。但是生活本身就不是純潔的，何況是女人，當戰場上傳來了瑪蓮娜男人戰死的消息的時候，所有的男人都蠢蠢欲動了，所有的女人都擔驚受怕了，所有的女人拍手稱快了。而這就是生活啊，他人即地獄的生活。
在法庭上，那位律師口若懸河的替瑪蓮娜辯護「她有什麼罪過？她唯一的罪過就是太美麗。」他說出了人類的齷齪和廉恥，人性的扭曲和變態，而結果也只是為了跟瑪蓮娜睡覺，甚至在瑪蓮娜願意付出錢的情況下強暴了她，這也還是生活，他人即地獄的生活的生活。
終於，瑪蓮娜唯一的依靠父親，那個耳聾的教授還是死了，死在德軍的轟炸下。雖然因為流言老人跟她斷絕了關係，但是不能否認至少還有一個男人的軀體保護著瑪蓮娜。而老人死了，最起碼的一點生命最後的圍牆倒塌了。生命也就到了絕路，不是嗎。
我一直很留意一個這個情節，在課堂上，那些學生朝老教授喊聾鬼，我可以干你女兒嗎，可以，但是要快些，我重視坦誠尤甚與財富
聾鬼，我把陽具放在你女兒瑪蓮娜的口中，可以嗎？老教授回答說 。可以，但是你們不要一起，要一個個來。然後哄堂大笑。而我確看出了淚水，沒有人會去責怪那些青澀的少年，因為那就是年少的我們，我們去責怪什麼呢。他人即地獄的生活
義大利的戰爭失敗了，女人不賣給瑪蓮娜吃的東西，男人要給瑪蓮娜吃的就必需要跟她做愛，佔有她的美麗和身體，人類都比對動物還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同類，一個人還談什麼純潔，當瑪蓮娜含淚剪掉自己的長髮，不如看成她那是跟自己同類的決裂，跟生活世界的決裂，因為這些生活中的同類一個個不就都是嫖客嗎？但是她跟同類決裂了，同類也不會放過她，看著戰爭結束後在廣場上暴打瑪蓮娜的場景，她們對她有多大的恨嗎，沒有。真的沒有。這個場景也讓我想起〈〈霸王別姬〉〉里那個不瘋魔 不成活的張國榮。人類的妒忌心是如此的狠毒，如此的恐懼，如此變態和扭曲
那個青澀的少年雷納多，看著瑪蓮娜一人傷痕纍纍的上了火車，但是那時他心中的女神其實在他第一次看到她跟男人上床的時候就已經慢慢走下神壇，之所以他還放不下是因為知道她是為了生存下去，她是迫不得已。我甚至在想他會不會突然丟掉單車，跟這個女人去遠方，但是那永遠只是我們的願望，我們的美好願望而已，而我又在想，如果他的女神還在很有姿態的活著呢，就是沒有所謂的墮落呢？他會不會？生活沒有太的疑問，這些都留給我們自己 去思考吧。
戰爭結束了，娜瑪蓮的老公沒有死，只是少了一隻胳膊，但是也就映射了他也已經變成一個弱勢群體，而他找回瑪蓮娜從新回到西西裡的那一刻，我們彷彿看到了影片中唯一的亮點，那就是如何找回我們被別人踐踏和蹂躪的尊嚴。其實生活中，我們就是西西裡的人，我們也許就是嫖過瑪蓮娜，或者中傷過瑪蓮娜，或者是在廣場上暴打過瑪蓮娜的人。如果最不幸我們就是瑪蓮娜，或者是瑪蓮娜的丈夫，總之一切的可能就是人類的存在，但是人得活下去，而且要有尊嚴的活下去，從娜瑪蓮這個女人的眼中我們看不到絲毫的恨，只有那種傷害中從容和隱忍，她在廣場的那刻嚎啕大哭的聲音，也只是撕裂了變態而苦難的生活，也絲毫沒有破壞她的高貴和從容，她已經成為一個符號，她就是天使和我們那些沒有變態而艱難活著的同類，我想她跟生活也不是一個合解的過程。而應該是一個在傷害中找到自我尊嚴的過程。瑪蓮娜那句聽著讓人心碎的早安，我想也不是跟她同類合解。而是在苦難中生活的從容和隱忍。無恨。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值得我們在生命中那些電影導演和我們都在苦苦的思索和探尋/
   就因為她老了，眼角有了皺紋，所以她那一句早安起了給電影劃上看似完美的結局，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已經沒有威脅的女人，她已經沒有美貌，所以不用在去妒忌，她的老公現在是個殘疾的廢人，所以更不用去妒忌，她現在已經老去，所以更不用擔心老公在去勾引她或者她勾引自己的老公。她才得以生存，而這就是我們的世界，而他人即地獄，我們即地獄。
   電影彷彿在很多掌聲很歡笑中開始，在很多掌聲和歡笑中高潮，也在掌聲和歡笑中結束，但這不是一部輕鬆的電影，美麗的西西里，漂亮莫妮卡·貝魯奇的出現都只是讓我們聞到人性焦灼而變態扭曲真相，這不是在說一個傳說，而是一部討論人性的電影。如果《天堂電影院》我們看到的有多多的調皮與天真，母親的善良和等待。。。。。。。而這部電影，我們看到的除了後面從監獄出來的丈夫。其他的都是變態扭曲的人性，其中可以說也有雷納多。
  而電影只有一個多小時，別人的故事只有一個多小時，而我們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