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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擊 The 400 Blows

四百击/四百下/胡作非为

8.1 / 129,274人    99分鐘

導演: 法蘭索瓦楚浮
編劇: 法蘭索瓦楚浮 Marcel Moussy
演員: 尚皮耶李奧 Claire Maurier Albert R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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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

2009-09-19 21:58:02

《四百下》不死——紀念新浪潮50年


最可怕的情況不是「新浪潮」這個名詞已經被人遺忘,而是人們看到哪部影片打著這個標籤會自覺的避讓不去嘗試,彷彿那是學院派拒普通觀眾以千里之外的腐朽神牌,這將使逝去的巴贊和特呂弗也悲痛不已。「新浪潮」不是什麼高深的學術流派,它只是上個世紀50年代末期法國幾個電影文藝青年想把當時的「電影大佬們」拉下馬的行動口號,第一次使用這個名詞的也不是這些電影文藝青年,而是隨時唯恐天下不亂的「狗仔隊」們。彼時特呂弗、戈達爾、侯麥、夏布羅爾、里維特這「五虎將」在新浪潮教父巴讚的帶領下,以《電影手冊》為堡壘,猛烈攻擊當時法國的「優質電影」。1959年特呂弗的《四百下》、戈達爾的《筋疲力盡》相繼問世,「新浪潮電影」橫空出世,1959年到1966年《電影手冊》「五虎將」共拍攝了32部電影,一時間這場電影運動風起雲湧。
《四百下》是特呂弗的代表作,也是新浪潮運動的重要作品,當年甫一問世就摘得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並且受到了觀眾的追捧。「四百下」來源於法文諺語「打四百下」,意思是對頑皮孩子打400下以示懲罰,含有頑劣不羈、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的意思。影片並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只是展現了少年安托萬的一些生活片段,藉由這些片段每個人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童年的影子。安托萬是個敏感早熟的少年,和母親、繼父生活在一起的他並不幸福,母親忙著追求「婚外情」,安托萬在她眼中彷彿只是個影子;繼父似乎和藹,但遇到學校來找孩子的麻煩馬上想要把安托萬送進感化院以推卸責任;學校的墨守成規和對孩子個性的扼殺使得安托萬只想逃離;但真的逃向社會時短暫的自由和歡愉所付出的代價卻是父母的責罵和耳光;再次逃離家庭,幼小的安托萬因為飢餓偷喝牛奶並天真的和小夥伴計劃偷一台打字機,因小夥伴的懦弱安托萬被人抓住並送進感化院;感化院只是成人社會的變本加厲,在被看守打了一個耳光之後不堪忍受的安托萬終於再次選擇逃離,但無疑這種逃離是沒有目標和結果的,在奔向大海的途中安托萬暮然回首,一張困惑而徬徨的面孔便永遠定格在了電影史上。很多研究者都指出這部影片帶有特呂弗濃重的自傳色彩,不幸福的家庭生活,敏感的少年,就連進感化院的經歷也與特呂弗如出一轍,似乎安托萬就是特呂弗在螢幕上的代言,而特呂弗也藉由安托萬的眼睛重新冷峻地審視了自己的童年。
之所以將《四百下》看作特呂弗乃至新浪潮運動的重要代表作不僅是因為它出現在1959年,更為重要的是它和其他幾部影片一起確立新浪潮電影嶄新而充滿活力的美學標準。特呂弗把這部影片獻給新浪潮教父巴贊,並且秉承著巴贊「電影是現實的漸近線」的寫實主義創作原則,始終把安托萬的遭遇、情感、痛苦、徬徨放在我們的身邊,時至今日我們看到這部作品時那種難言的敏感與孤獨還彷彿自己的童年那樣觸手可及、感同身受。大量的長鏡頭運用更是應和了巴讚的「場面調度」理論,長鏡頭還原了人物之間、人物與場景之間複雜而多樣性的關係與相互影響,它讓觀眾調動情感,參與到影片的情感建構中,體會到人物情感的複雜性和多義性,從而相互激盪達到情感的共鳴。影片結尾那組著名的長鏡頭,安托萬逃出感化院,越過柵欄、越過樹林、越過小徑、奔向大海突然回首,影片定格於安托萬茫然孤獨的表情,相信無論是誰看到了都不會心情釋然。
無論是《四百下》還是新浪潮,都不是學究的書袋,它只是代表著一種年輕的電影觀念,一種摧枯拉朽的變革力量,一種永不停歇的進取姿態,所以,我們可以說——新浪潮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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