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莫多瓦的電影裡，性不是禁忌，愛才是

     阿莫多瓦。他是在慾望世界裡橫衝直撞的西班牙鬥牛。他的電影以通俗鬧劇的形式，充滿了視覺和道德的挑釁，帶來一場又一場奇幻粗鄙的狂歡，慾望和人性的盛大喜宴。

   他的電影裡總是有這樣的男人。模糊了性別，扭動著腰肢，烈焰紅唇，妖嬈成精。在這部也許帶著自傳色彩的《不良教育》裡，塵封的往事和已逝的愛人被復活被膠片上。Enrique說，我已經死了。心力交瘁。Ignacio說，我在那間聖器室出賣了自己，從此失去了信仰。我變的無所畏懼，因為我不再相信有地獄。

   依然是同性戀，依然是性與愛，依然是死亡和分離。《不良教育》證實了阿莫多瓦關於女人讓他想起喜劇，男人讓他想起悲劇的說法。片中主人公全部是男性，這就決定了它悲劇的徹底性。阿莫多瓦在敘事上精心搭建了一個立體穿插著四條線索的迷宮，和人物迷失，命運的詭異，構成了形式和內容的完美對應。

   從前的從前，Enrique和Ignacio是教會的學生。他們相愛了。

   從前的從前，少年Ignacio的歌聲如天籟般清亮明朗。即便是神父，也對他悄然動心。

   從前的從前，少年Ignacio的天真足以和上帝對話。那是一種真正的發自的美。為了讓愛人Enrique留在學校，他在聖器室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為神父奉獻了自己的身體。從此，他無所畏懼。因為他不再相信地獄。

   從前的從前，神父不守諾言，Enrique終還是離去。

   時間該往前還是往後。曾經如金子般閃閃發光的Ignacio變性成了女人，媚惑的扭動著身體。慾望像草，在心裡瘋狂生長。直到最後，他懷抱著他的愛情和夢想死在打字機上。他寫，親愛的Enrique，我想我成功了。

   他為了幼時的一個愛人，改變性別，最終在無盡等待中耗盡了容顏。

   音樂在空氣里輕輕顫抖，將蓬勃情慾煙火消失怠盡。色彩斑斕，憂愁卻很輕。只有慾望，如夜幕般籠罩。

   光影如水，輕輕越過。愛本是慾望的一部份，也許是禁忌才能令人感到安全，人們將無愛的禁忌留給自己，將鮮活的慾望只留給阿莫多瓦的光色聲影。

   在他的電影裡，性不是禁忌，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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