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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蛇2:巴黎/靜子--Flower and Snake 2

花与蛇2

5.5 / 531人    118分鐘 | South Korea:99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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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feng889

2009-10-09 23:33:58

我來評<花與蛇2>


1、東方式的Sadism與團鬼六
  
    有人說:日本SM不是SM。的確!以西方SM理論詮釋日本的SM現象,時常會行不通。日本SM與美的藕斷絲連即若即離,及其曖昧含蓄的民族稟性,註定它乖離SM概念,形成了具有「幽玄」審美情趣的東方SM文化。約莫一個世紀以前,年輕的谷崎潤一郎在西方Masochism概念的研習中,完成了「惡魔耽美主義」的宣言,開墾出東方Masochism的妖艷世界。而在他過世後的1960年代,另一位日本鬼面作家團鬼六,同樣以官能之美為始發點,較系統地定義出一個形而上的、東方式的Sadism幻境。
  
    團鬼六的女性受虐束縛圖譜,與谷崎氏「女性上位時代」的男性嗜虐形成了相映成趣的對照。團鬼六以美為基準,在作品中酣暢地宣洩他病態的肆虐私慾,矯揉地編織Sadism的極樂烏托邦,並使他的那些精神健康的讀者們如墜霧中。
  
    團鬼六的Sadism小說被搬上螢幕多達五十幾次--有些他親任編劇、導演甚至主演,其中《花與蛇》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從1967年至今,歷經了數次翻拍。
  
    Sadism是非現實的,是大腦的性幻想。真實的施虐要嘛為權利關係的象徵(譬如古代刑法),要嘛為犯罪。團鬼六小說很顯然見證了它的縹緲本質,他的Sadism故事不會為滿足普通讀者的「代入感」而設定平凡的角色,而需訴諸官能敏銳、想像力豐富的異人的「幻想」得以實現:譬如《不貞的季節》中的SM作家、《花與蛇》中的畫家……事實上Sadism文化正是在藝術媒介的溫床里開花結果,小說、攝影、漫畫、電影等載體,孕育了日本式的Sadism。
  
    那麼,現實中的Sadism活動是怎樣的吶?日本有很多供男子消費的SM俱樂部,在那兒可以找到你理想中的女S或女M,親自品嚐受虐或施虐實踐的愉悅,但是不管做M抑或S,主動權都掌控你手--不會失控,很安全,即是說:你不光是「主演」,更是運籌帷幄的幕後「導演」,主宰著整件事態的動向。這更像一場SM的Cosplay(角色扮演)。
  
    SM電影,可看作一場較高級的SM的Cosplay吧(縱然它匱乏「互動性」)。它把SM小說中的空想視覺化了,比起追求造型之美的SM攝影更進一步,比SM漫畫心驚肉跳,是「樂而不淫」的官能刺激。因而電影成了表現SM的最佳載體,具有普及性。
  
  
    2、花與蛇:美體的「繩化妝」
  
    團鬼六的東方Sadism的標誌之物,即「繩束美女調教」。男子憑其各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很花俏的「羞辱」手段,促使天性羞臊的東方女子完成「束縛肉體,解放靈魂」的心靈超度。它反而跟西方Sadism的生理理念--疼痛時大腦產生的「安多酚快感」--存在很大差異。
  
    西方SM中索求快感的男女雙方大抵是平等的,而日本不管Sadism抑或Masochism都「放大」了男權(或者是倒錯的男權,村上龍的《切膚之愛》,曾對這裡的男權做過很有趣的揶揄);西方的Sadism講究雙方的生理享受,日本Sadism無疑更傾向於女方的內心解脫;倘使說男方還扮演著另一個角色的話,那就是美(殘酷之美)的觀察者/挖掘者。它們共同構築了《花與蛇》的立意。
  
    石井隆把《花與蛇2》的故事移植到薩德侯爵(Marquis de Sade)的故鄉,無疑是別有用心。巴黎的地下拍賣場,臉遮面罩的法國S們濟濟一堂,然而,這裡沒有皮革、絲襪、高跟兒……而是身著和服、布襪、兜襠布的高貴人妻--百依百順的被動者,所遭受的純日本式的緊縛與調教。借用村上龍一部小說的意蘊,即是:赤裸著俯瞰Sadism的故鄉--巴黎。這是石井隆彰顯SM民族風尚的策略。
  
    漫畫家出身的石井隆,在影像塑造、氛圍搭建上向來十分考究,石井以靜謐而瑰麗的鏡頭,夢幻與現實交叉的敘事,描繪了一個超脫人世的、迤邐多姿的、象徵的幽玄世界。固然它存在著形式大於內容的紕漏,但是作為一部SM電影,正好恰如其分。
  
    值得注意的是,石井昔日的電影往往被稱作女權電影,譬如《血光光五人幫2》、《黑天使》系列、《不溶性侵犯》……那麼,《花與蛇》系列是其一貫藝術主張的變奏嗎?
  
    沒錯,故事結局暗示了女權的勝利:在丈夫病態的慫恿下,靜子由伊始任其擺佈的、拱手等現成的順從被動者,成功嬗作嗜虐的主動者,她那些所謂的教養和婦道、偽善的賢淑、做作的高雅的保護層,悉數拋之腦後。即是她獲得了性慾的解放。
  
    關於老夫少妻故事的源頭,大概是谷崎潤一郎晚年的情慾名篇《鍵》(又譯《鑰匙》),團鬼六的《花與蛇》,無疑受了《鍵》的啟事--可以說,是以它為藝術鑄模和理論依據的。就連懸疑成份的添加,亦與前者如出一轍。事實上團鬼六的其它作品(譬如《不貞的季節》),也是此類作品的衍變。比較有趣的是,Masochism作家谷崎潤一郎並沒有把《鍵》寫成M小說,團鬼六卻在此嵌入了Sadism的濃郁佐料,但兩者的動機,皆源自無能的性(按照弗洛伊德「泛性論」的解釋,這是性倒錯+性錯亂的癥狀):老人費盡心思地把年輕妻子獻給別人,通過窺視--以「妒忌」來刺激自己衰竭的性慾,從而完成「性愛死」的涅槃,抵達性的三昧境界。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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