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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達尼號--Titanic

泰坦尼克号/铁达尼号(港/台)/泰坦尼克号

7.9 / 1,305,185人    194分鐘

導演: 詹姆斯卡麥隆
編劇: 詹姆斯卡麥隆
演員: 李奧納多狄卡皮歐 凱特溫絲蕾 比利贊恩 凱西貝茲 比爾派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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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2009-10-31 01:04:29

偉大在別處


         我期望,歲月在頭頂上開花,可以找出,人生中期許的偉大;但有的人註定要在偉大之外掙扎,付諸一生的虛華。可是偉大的光明頂不會長存,最終的神壇只是火燎的祭祀和焦躁的禱告,前生和今世需要『偉大之外』來供奉和褒揚;偉大的被傳承更像是被犒勞後的酒囊飯包。幾人堅持,幾人實踐,又有幾人覓得其玄?
  
   於上世紀末被打撈的『Titanic』,在屍骸盡沒的海底,沉沉欲睡了八十多年,還是將她的慘烈與偉大通過暮年中的老婦人,傳遞給了現代的人們。電影讓人記住了傑克和露絲,記住了他們的飛翔;記住了海水的冰冷,記住了她的無情;記住了斷裂的Titanic,記住了滾翻墜落中慘絕人寰的尖叫和求救。在悲與怨與慟的切膚之痛中,後來人或許能感觸到傑克和露絲的愛情藍鑽,卻很難泡進冰冷的海水中體會一番侵骨的寒冷和絕望。
  
   慌亂的人群、優雅的小提琴手、失聲的牧師、悔恨的船長、無奈的警衛,誰都不能左右的命運,全部捆綁在Titanic上,等待這個龐然大物的下沉。是諷刺,是懲罰,還是與上帝為難?緣何如此多的人一同殉難,上帝卻不眨一下惺忪的睡眼,哪怕就看一眼此時的人間,給予他的孩子們最後的生還?羅馬諸神亦沒有回答,奧林匹亞香火繚繞,他們在快活,在喧囂,在酒林舞蹈;他們聽不見北大西洋的呼喊,看不見北大西洋的夜空下,人們垂死抗爭的淚臉。
  
   現實中,2009年5月31日,『Titanic』最後一位倖存者也塵土墓合,終將所有的傳說和揣測畫上一個小小的句號。
  
   我記住了影片結尾的那句話:整整三年,我腦子想的全是Titanic,但我卻無法了解她的偉大,因為我從沒深深的融進於她。
  
   這個世界,因為愛,我們所以到來;因為愛,他們終究分開。一個世紀的緘口,『活下去』成了一生的理由。年老的露絲再用銀鏡過目那張臉時,她還不無幽默的打趣道:有一點變化。是的,她有了變化,可傑克沒有,他被定格在那個英俊、瀟灑的年齡,永遠活在那幾日的快樂和愛情中。他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年輕,一個世紀都沒有讓他老去,反而讓人更記起他的昨日春風。
  
   豪華、奢靡灌滿的上等人,嘈雜、樂觀充盈的三等倉,同在處子之航下,開始了美國夢的呼喚。骯髒、齷齪、交易、自大,都是罪惡,它們一起奏響了喪鳴鐘。大海遮掩了她的心臟,從無風無波中開始烈動,讓夢死在驚醒中。
  
   一張賭贏的船票,開始了傑克生命中最美好的旅程。那時的露絲,是年輕的貴族小姐,正用桀驁、鄙夷的眼神打量著那片天空,在畢卡索和弗洛伊德的潛意識中穿梭,想避開繃緊的晚禮服和擠腳的舞鞋。那時的他們都不知何謂命中注定,一個在週遊翱翔,一個在妝奩中望出匣。古板、規矩和落寞虛榮的貴族讓她乏味、牴牾;年輕、激情和勇往無前的傑克讓他著迷。她試圖倒在母親的假惺惺中,靠僅僅殘存的一點點的哀傷來壓垮心中的抗議,但最終理智和情感的撮合,讓她選擇了他。
  
   海洋之星,皇室之冠,橫懸在年輕的玉體上;四臂舒展,迎風而飛,在夕陽中的晚霞。如果非要說這是人類電影史上最經典的畫面,那賦予它神采與自由的依然是他倆。她躺在殘骸上,他冰凍在身邊;她遊絲的呼喊著傑克,他卻在一聲聲中沉入海底。上帝一定要給世人一個哭泣的理由,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只有在哭泣中感受愛的付出與堅強。
  
   不能說卡爾愛的是表象,傑克愛的是本質;因他們同為她的美貌和氣質所吸引。卡爾不關注藝術,不代表卡爾的愛就是世俗庸俗的,因為任何形式的愛都是真誠的,哪怕為慾望所左右的愛。卡爾付出了幾乎所有能打動和震懾露絲的力量,包括最寶貴的海洋之星和暴戾的舉動。卡爾輸了,輸在同一屋簷下的了解和傳統,輸在露絲不甘心被禁錮掉的自由。獲救的卡爾依然在尋找,尋找在Titanic上丟失的海洋之星和愛情。傑克和露絲所鍛造出的偉大在卡爾那裡卻是一種疑惑和背叛--她緣何喜歡上這個三等倉的賭客,她為何寧要片瓦,不要玉帛?是卡爾不懂得女人嗎?當然不是,多少小姐正艷羨著等待他的驗收和垂青,只要他輕允點頭;只是,他在錯誤的地點讓她遇見了傑克,只是,他有些輕敵和自信,他不夠更狠心和卑鄙。
  
   當我們再回眸偉大的愛情時,我們是如此的明了:他們是在真誠的對待他們的愛情--彼此希望、彼此擁護、彼此考慮、彼此鼓勵、彼此愛戀。不管他們有著怎樣的結束之果,他們都沒有違背愛情的意願,他們在傾聽著自己的心聲。《燃情歲月》里有云:如果一個人能聽得到他內心深處的聲音,並遵循這種聲音作息,那麼他不是成為瘋子,就會成為傳說。
  
   當我再比較《Titanic》的愛情時,我會知道,這不是偉大,而僅僅是傳說。
  
   偉大註定在別處,不是嗎?辛勞換來的一簞食、一瓢飲的滿足從不是偉大,而只是平凡或者簡單;偉大沒有開始之帆翼,它就是個在別處的觀望,它卻有著終點的掌聲和鮮花。如果說偉大是意外之筆,那麼我覺得有稍稍貶卑的意味;偉大是個認真的過程,它是一生認真的對待和誠懇正直;你不知何時會開始偉大的歷程,它就在無所望中誕生。
  
   海子說「祖國,或以夢為馬」,而此時,他卻輕歌、漫步在消遣的天涯。如果在生的邊緣不能救贖自己,那挽留亦沒有什麼意義;匍匐爭鬥到生的另一側,割斷思考和靈魂的連帶,一邊是生的暴躁,一邊是死的安寂。海子同樣不是偉大,卻成為一個傳說。
  
   偉大在別處,那是我們看別人的仰望,是評介,也是希望。
  
   甘地如是說:手段的不純潔,必然導致目的的不純潔。偉大,請在一邊比證吧。
  
   《Titanic》的愛情無關偉大,她只是一次造成遇難的航程,她讓兩個素昧平生的人結合在一起,她讓他們做出了忠誠於自己的選擇,且他們無怨無悔,他們一生一世都在彼此的心中長留。
  
   我會試著想像,年老的露絲坐在屋外的躺椅上,悠然的回憶,餘味當時的微笑:
  
   記得他
   腦海中的那些音畫
   答應他
   攜帶一生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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