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好人》：過猶不及與差點火候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芷寧寫於2007年7月16日）
    繼幾天前，費雯麗40週年忌日之時，依稀在夢裡看到這位貓一樣優雅敏感的女人走進一扇大門之後，於昨夜，又在夢到親眼目睹英格麗·褒曼乘上一輛馬車，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醒來後直犯嘀咕：距離褒曼的忌日兼生日還有一個多月呢，這個夢是否早了點？
    夢到褒曼，或許與前日和一個朋友聊影片《德國好人》有關（有人總說《德國好人》有《卡薩布蘭卡》的影子），朋友說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對《德國好人》那麼刻薄，把它說的一錢不值，《電影評論》居然這樣評價——「從故事到音樂都讓人生厭」。
    對於這個評論，本人也覺得有點過份了，雖然這次導演斯蒂文·索德伯格有「馬失前蹄」之嫌，設想的太美，結果就往往超出想像。可以看出，索德伯格有向經典老片致敬的意思——採用過去黑白老片的拍攝手法，放棄了現今盛行的複雜精密的變焦透鏡，使用了那種需要調焦距的鏡頭，而且在片場也只用了白熾燈，從而增加了畫面的顆粒感、古舊感。然而，索德伯格又似乎做的有點過了頭，如禁止使用無線麥克，錄音也用最老式的方法……於是「過猶不及」一詞似乎很適合用在他身上——倘若對一件不合當下常態的事做的太徹底了，反而容易招來非議。
    影片又譯為《善良的德國人》、《柏林迷宮》，故事情節源自約瑟夫·卡農的同名懸疑愛情小說，索德伯格和喬治·克魯尼一同完成了劇本的改編。以二戰後廢墟般的柏林為背景，影片似乎講述了一個迷離的愛情故事，其實這個愛情故事的背景則更為重要，如戰爭中道德和人性的掙扎與毀滅，戰後的滿目瘡痍與心靈創傷，以及「瓜分果實」的政治較量與國家利益的本質……所有這些組成元素都有點反思與批駁的意思，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愛情不過是這部影片需要涉及的部份罷了。
    為報導波茨坦和會，美國戰地記者傑克（喬治·克魯尼飾演）來到戰後的柏林，舊地重遊，斷壁殘垣的景像令他恍惚，因為曾在此地，他將至愛遺留。
    去機場接他的美國大兵杜利（托比·馬奎爾飾演）是個外型單純漂亮內心卻十分陰暗的傢伙，為了錢，他可以和任何人做交易。而杜利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曾經的愛人萊娜（凱特·布蘭切特飾演），這令傑克始料未及。歷經坎坷的萊娜並不期許和傑克重逢，戰爭使她的家庭支離破碎，丈夫「下落不明」，自己淪為妓女，並曾慘遭蘇軍輪姦……過多的不幸摧毀了她所有的信念，她急於離開柏林。而此時，杜利也逐漸發現了萊娜的一些小秘密。
    杜利在去蘇軍佔領區做交易時被殺，口袋裡的10萬現金不翼而飛，諸多的疑點促使傑克開始找尋真相，並且發現很多線索都直指萊娜，而萊娜卻一直在對他撒謊。
    戰爭讓很多人有了無法啟齒的隱秘，曾經為了活命，萊娜出賣過猶太同胞，為了活下去，她出賣了自己的信仰和靈魂，她自嘲：「什麼都推給戰爭，可真是個好主意！」然而這次，她計劃做一件重要的事，即幫助被多方追查的藏匿著的丈夫布蘭特（克里斯蒂安·奧利弗飾演）離開柏林。
    原來，布蘭特曾給做原子彈試驗的教授當副手，為了試驗的進行，教授曾唆使手下在罪惡的朵拉集中營非法使用猶太勞工，致使施工隧道裏白骨纍纍。布蘭特記錄下了這一切，並計劃適時公佈於眾。戰後，教授答應到美國工作，條件是要找到知道真相的布蘭特。蘇軍方面獲知了一點線索，也對布蘭特產生了興趣。
    為了幫丈夫逃離柏林，萊娜先是搭上了杜利，杜利死後，她開始利用傑克。然而最終，丈夫還是被殺了。片尾，傑克幫助萊娜離開柏林，在雨霧中，登機前，萊娜告知了傑克她那段最污濁的「歷史檔案」，傑克任由萊娜獨自離去……
    總得來說，該片毀譽參半，老舊的拍攝手法融合了導演的敘事觀念，結構比較緊湊，節奏相對合理，敦厚的黑白鏡頭勾勒出了人性的複雜，也似在述說，在戰爭中無法單一的界定一件事、一個人。
    個人不太欣賞拿《德國好人》和《卡薩布蘭卡》作比較的做法，雖然有少許鏡頭的相像，但畢竟這是兩部影片，如酒吧里靠在吧檯上的傑克，有點亨弗萊·鮑嘉靠在吧檯上的意思，只是兩者的神情因劇情的需要而差距甚大，再如，最後的登機場景。
    與拍攝手法過份徹底地延用老式的不同，幾位演員的表演似乎差了那麼一點點火候和味道。不錯，黑白的畫面很能襯托凱特·布蘭切特的面部特點，凸顯出了冷艷而決絕的質感，然而一個人物有這些特點是不夠的，故而她的萊娜給人的感覺是，似乎缺少1％的真實感。喬治·克魯尼的傑克則更為淺一些，特別是按劇情傑克應該是愛萊娜至深的，然而與萊娜重逢的那場戲，克魯尼演得過於大男孩氣了。至於「蜘蛛人」托比·馬奎爾，許是由於戲份的緣故，還沒看出他的演技是否進步了，就已經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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