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eat or not to 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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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關食品問題的紀錄片，我向來是看也不看先打不及格，而一直沒能有哪一部片扭轉這種感觀，絕對不是因為我太偏激或者要求高。食物這樣天大的事情，妄言之，輕言之，徒增反感。就說本片，循序漸進，條理分明，血淋淋紅果果，一幕幕觸目驚心，一樁樁有理有據，看來也只覺不爽。我倒不反對紀錄片導演主觀激進預設立場，但那是指道德秩序制度等等更高層面，吃飯問題包括最低階生存權相關，以管窺豹太危險。

前天不記得AV台哪個頻道宣傳環保，我見它大談特談環境污染溫室效應不勝其煩，隨口對身邊專心聽講的筒子扔了句，後面一定是提倡素食，果不其然。面對「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的崇拜目光，但笑不語。工業化進程摧枯拉朽，連喉舌都只能把腦筋動到返璞歸真回歸自然上，先拉大旗吆喝一番肉食對身體有害，一項項數據讓人不由心驚膽顫，再委婉表示畜牧業的甲烷排放危害尤勝二氧化碳，保護環境從我做起，少吃肉多吃素不僅於己有利也造福自然。素食主義者這套論調我早背的下來，及至日前哥本哈根氣候峰會也是這些東西，從來沒有什麼新鮮的地方。

本人偽素食數月，純肉蛋奶一概不吃，只是冬日苦寒，為囤脂肪過冬，蛋糕黑巧雪糕來者不拒，自知和環保無干，也不厚顏自詡素食主義。上月吃dp網一頓白飯，恰好選在一個創意素菜館，白水蘑菇生豆芽串蔬菜卷皆反響平淡，最受好評菜色無非素魚素雞素比薩。店家費心費力將豆製品做出葷腥味，調料和油要多放，對健康一樣沒好處，人工亦昂，花得大氣力還不如一碗紅燒肉直接痛快，蔡瀾言其對素齋反感，我深以為然。但此類素齋本是出家人發明，可見頓頓大拌菜，除了節食減肥的姑娘，誰能挨得住這嘴裡淡出鳥的滋味。

人活一世，一日三頓，最多不過九萬餐，吃得一餐少一餐，今天有專家稱肉類有毒牛奶無益雞蛋更統統是化工品，明天就有對立者站出來說長期茹素營養不良熱量不夠缺鐵缺鋅還缺鈣。我擬學弘一大師辟穀斷食十七天，可惜修煉未成餓得一時餓不得一世。都知道雜交水稻不環保，有機耕作健康安全味道好，但成本過高，紅穀子實驗只能宣告失敗，無獨有偶，印度的Vandana Shiva（不愧是毀滅之神）也搞反專利反全球化反基因工程，旨在恢復精耕細作自由種植的小農經濟，聽上去真似一個桃花源。

有幸生為天朝子民，最洗具的一點是，明明是拍來警示食品工業嚴重問題的紀錄片，我都每每驚嘆於國外的「垃圾」食品好衛生保障制度好完善。我也可日日吃水煮大白菜（英文cabbage那種，為免農藥污染，請掰掉最外層棄之），又恐水也不安全。初來帝都，不知水源來自地下，杯底厚厚一層沉積物，一口灌下，結果可想而知。後至魔都，晨起刷牙，滿嘴氯水氣味，幾欲作嘔，既不能不面對此水，我且泡茶。又遇某君，言喝水只喝桶裝水，桶裝水只認農夫山泉一家。青島家樂福里售嶗山礦泉水，廉者一元，最貴者十元有餘，我選中等價位的白花蛇草，聽裝六塊多，好生肉痛。本文標題to eat or not to eat，不過是死生大事的另種表達方式，如委座名句「反，亡dang；不反，亡國」，吃不得，又不得不吃，怎不叫人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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