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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愛--Brothers

兄弟/窒爱/血海兄弟

7.1 / 147,042人    105分鐘

導演: 吉姆謝利登
編劇: 大衛班尼歐夫 蘇珊娜畢爾
演員: 傑克葛倫霍 娜塔莉波曼 陶比麥奎爾 拜莉麥迪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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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金

2010-01-05 06:01:19

溝通 心牆


I don』t know who said only the dead see the end of war. I have seen the end of war. The question is, can I live again?
——題記,影片結尾的OS

    Brother是我2009年年初就列入觀影計劃的影片,卡司(cast)實在是吸引人,蜘蛛人Tobey Maguire、後天小帥哥Jake Gyllenhaal和美麗的Natalie Portman的側臉在黑白色調的海報上就引人注目。影片的故事是關於一對兄弟的,哥哥Sam是海軍陸戰隊中尉,弟弟Tommy則不似哥哥,脖子上有紋身,剛被刑滿釋放。故事就從哥哥把弟弟接回家開始。在餐桌上,父親指責弟弟不像哥哥般上進,讓弟弟猛地一拳砸地桌上食物四濺,而哥哥的沉著表現則讓人想到長兄為父這句話。後來,哥哥被軍隊派到阿富汗,在那裡經歷了生死、被迫殺死了戰友。當故鄉的親人埋葬了哥哥,卻驚喜地發現哥哥還活著,把哥哥接回了家。哥哥的妻子Grace卻發現昔日幽默、穩重的丈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自閉、暴虐的陌生人;倒是昔日頑劣的弟弟成熟了起來。從劇情上看,兄弟的故事只是融合了美軍目前在中東中亞四處出兵背景的老故事,結局也是圓滿的大結局:Sam說明白了自己在阿富汗所發生的事,Grace和Sam在冰天雪地的長凳上擁抱,柔和的主題曲響起,卡司表上,影院燈光亮。

    一個劇情普通、攝影取景又無斷背山般大氣的電影唯一能驅使我寫觀影筆記的只有電影給我帶來的思考。在本科時候,市場營銷老師就說,凡事如果能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那麼世界上沒有賣不出去的產品,做不成的生意。根據ETS的出題規則,出現all、only等過於極端而決斷的選項,其為錯誤選項的可能性在80-90%。如果說我的市場營銷老師說的有什麼錯誤的話,可能出現錯誤的地方有兩點:一是我們其實在實際上很難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二是就算站在對方角度思考,依然存在產品賣不掉、生意做不成的可能。

    先說一。所有的人際溝通技巧書都寫,要穿別人的鞋。這句話是對英文的直譯,其實就是站在對方立場思考的意思。本人竊以為,如果人人都說,要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那麼就說明我們現在基本不能,或者很少能站在對方角度思考。影片裡,父親在餐桌上指責弟弟和Sam揮棍打死戰友求生存的鏡頭就是這句話的絕佳註解。

    曾經一個在政府裡做事的前輩說:做人何時能輕鬆?作為一個秘書長,他時時刻刻繃著弦,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心理都得有所顧忌和計算。平常人雖然不比像他這樣,但是生活中也要戴面具。在歡樂的場合,就算有不喜歡的人在場,也要戴上快樂的面具;在嚴肅的場合,就算想起剛在手機里看的冷笑話,也得把發自內心想狂笑的衝動壓抑在嚴肅的面具後面。再比如,家庭團聚最多就憶苦思甜,說說過去快樂的、苦難的事情,大家一起樂呵樂呵;朋友聚會就算當天被老闆挑刺兒也要開開心心,和朋友共度快樂時光;情侶約會就你儂我儂,聊聊過去,聊聊現在,聊聊未來,至於種種不開心,還是壓抑住吧,畢竟不是一個倒垃圾的場合。

    的確,這樣會很累;的確,在很多場合不像自己。這就看每個人的追求是什麼,如果追求和諧氣氛,那麼就要適當的壓抑自己;如果追求自我意識,我行我素,那麼的確不用太顧慮別人的想法。就此看來,讓穿別人鞋成為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的不見得是不願意不站在對方的角度想,而是在那個當下,你不知道更應該維護和諧,還是更應該表達自我?以及在那個當下,你不清楚自己是更想戴面具,還是更想素顏?

    所以,實習公司的老闆一直和我說,作為一個新人也好,作為一個資深老人也罷,始終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有明白了這一點,才能在大部份場合進退有度,遊刃有餘。當時似懂非懂,現在還是似懂非懂。做中學,learning by doing,或許真的得到知天命的年紀,才能對一個小朋友說出這番看似霧裡看花,其實透徹我心的話。

    至於二,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就算穿了對方的鞋,對方還是不買你帳的可能。要想深究,還是能至少剝離出兩片。一個是雖然穿了對方的鞋,但是溝通不暢,對方無法理解,所以還是沒能完成從物質到資本的驚險的一跳;另一個是產品本身不好,就算有穿鞋,有溝通,仍然無法滿足市場需求。

    後一個問題的出現用我聽到的一句話來解釋就是「世界上的垃圾都是沒有放對位置的資源」,所以,產品滯銷,要找問題的不是銷售人員的銷售方法,而是產品本身的市場定位問題。前一個問題則是每個人日常生活中都會碰到的問題。

    本來中國社會就是一個高語境社會,所謂的「鑼鼓聽音,說話聽聲」和「弦外之音」。一句簡單的「你好啊」,升調和降調的不同就大大顯示出問候這句話的人是褒義還是貶義。電影是美國人拍的,美國人說話雖然也聽注重說話時候的藝術,比如管老年人不叫the old,而叫senior citizen,但這種段位比起中國人的旁敲側擊、步步為營還是弱了一點。所以,電影裡的溝通反而不是男女主角互相聽不懂,而是男主角無法放下自己在阿富汗時發生的事情而向自己的妻子Grace坦誠的故事。當然,最後,當Sam看著Grace的臉,說出了他最難以啟齒的記憶,Grace擁著他,然後旁白起:I don』t know who said only the dead see the end of war. I have seen the end of war. The question is, can I live again?

    如果周圍的人不懂自己,什麼話都無法向周圍人談起,的確有生不如死的感覺,或者是異世界,當然還有個說法叫對不上頻道。當到了一個新環境,或者遇上一個陌生人,這是最容易產生的感覺。如何處理這種異世界感因人而異。但是,在組織行為學裡,說到最多的處理這種問題的方法就是,放下自己的身段。也就是,透露一點別人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才能獲得別人的信任,從而知道你想從別人那裡獲得的知識。這在我最近在看的《極北直驅》里第一章中描寫的非常生動,日本探險家想獲得愛斯基摩人的接納,所以先用童真、熱情接近孩子,從而打動大人和長者,最後,靠著和對方行為一致(大塊吃生肉)來獲得對方徹底的信任和接納。

    但是,生活總是有一個個的悖論。通常,我們以為因為親近,所以什麼都能說。其實,最親近的人有時候卻會因為我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坦誠而受傷。比如,上個月回家時,媽媽到機場接我,看了我半天說了句,我怎麼看著你又胖了呢?讓我很是鬱悶。其實,說話的、聽話的都知道對方是好意,也知道對方不會介意,可是有時候就是過不了心理上那道坎兒。對於這種問題,兩分法又體現出了它的優點,首先,坦誠是對的,其次,在什麼場合對誰坦誠,坦誠到什麼程度就是一個度的拿捏問題了。

    影片裡,我最喜歡的場景就是最後一幕Grace在冰雪中擁抱Sam的鏡頭,以及那句疑問句式的旁白。本來我以為我寫了這麼多,終於可以毫不猶豫地在結尾告訴大家,我認為Sam的這個問題,答案一定是yes。因為他坦誠了,他終於放下了新房,讓他最愛也最愛他的人了解他,為他分擔,與他共同承擔。但是,經過上面這些分析,我對這個答案動搖了。就像雙面判官Dexter在第四季裡的心路歷程一樣,是不是人有的時候就是應該過著多面人式的生活呢?準備好多個面具,雖然自己非常辛苦,但是在人前永遠是一個合適的角色。

    Sam固然選擇了坦誠,但是Sam在Grace面前那種完美的高大的形象將不復返,未來是更好或是更壞,Sam是更加死去還是復活過來也無從知曉。至少,我知道,電影裡Sam的未來就和鏡頭裡雪後的天空一樣,晴朗,偶有羽毛狀捲雲。

http://cyeon89.blogcn.com/diary,3099010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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