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教育》想當年姐也亂過，可我還是牛津了

文 / 蘇乏

    電影終歸是電影，有時會顯得假惺惺。《成長教育》源自英國女記者Lynn Barber的回憶錄，所以說影片中所展示的種種細枝末節和極為微妙的情緒段落都暗有所指，至少間接代入了作者遠在60年代便已駕輕就熟的少女春情，以及深諳此道後的倚老賣老。原著作者確然如片中所描述的那樣，遭遇了個人而言或許不幸但卻談資十足的年少輕狂，自牛津畢業後，她通過各種不言自明的努力晉陞衛報主筆——那麼過來人的奉勸，大概真的具備一定程度的現實意義吧。從這個角度來看，本片所講述的故事無非關乎誤入歧途的少女是如何重新找到人生的進階，重塑自身價值觀的現身說法呢。
    嗟！差矣。
    本片講述的是俏麗聰穎的小妮子初嘗物質世界之消極快感進而忘乎所以任性胡為但嗚呼哀哉惜未能長久，終以算錯卦示人結果勉為其難演變為草草收尾的小勵志故事。所以難免有人感覺結尾太過倉促，溯其原因，我們只能得出被騙的過程很享受這一隔靴搔癢的結論，始亂終棄的戲份，文明得還不如《蝸居》其炫目到面紅耳赤的宏大意淫；而有人評價本片為牛津、劍橋等高等學府強力注資的形象宣傳片，不是沒有道理，是有的道理通俗易懂卻沒有講通，歸根結底，這還是一部用意在「不甚墮落」這件事本身的作品，眼界就那麼高，咱也別任意拔高，再脫臼。完全沒有必要去探究通過考學是否能將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這個略顯沉重的命題嘛，也完全沒有必要給面容姣好、興趣廣泛且沉浸在十里洋場抽菸喝酒跳霹靂的妙齡女子打岔打到腿軟胸悶苦大仇深嘛。
    《成長教育》雖極力向真善美靠攏，但很可惜有美化之嫌。說嫌疑恐怕有些冤枉，即便是噴著文藝的香水，也難掩本片散發出的銅臭。影片看似在批判見人下菜碟的父母，看似奮鬥高考1977，看似我的幸福我做主，所謂主流價值觀技術性擊倒的呼聲卻尚不如吃軟飯有什麼不好？享受生活有什麼罪過的段落酣暢淋漓，甚至筆者當時就被主人公的言論洗腦覺得果不其然虛度青春！是吧，天若有錢天亦囂張，人間正道是包養。不過說回來，本片大概終究是要教人向善的，不要這麼刻薄，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中總有那麼一大撥會按照大概其政治正確的方向猛然覺醒覺今是而昨非常6+7。

2010.1.17 蘇乏，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