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至上》：Love is All Around

（芷寧寫於2008年12月23日）
   如果要選擇在聖誕夜重溫的影片，第一推薦便是03年的英國影片《真愛至上（Love Actually）》，這部帶有典型英式幽默、氛圍輕鬆、結構和諧的影片，以人間無處不在的愛為主題，既活用了應情應景的聖誕風情，又生動自然地呈現了各類情感的溫暖與感動，於Christmas day，愛彷彿格外神奇而具有魔力，不論首相還是11歲的小男孩，都在因愛而勇敢告白，令這個飄雪的冬日灑滿了暖意和溫情。雖然片中的部份愛情顯得有那麼點真實，但是適用於影片氣場氛圍的「童話」，是可以為影片加分的。
   似乎自誕生那天起，該片的很多橋段就被後來的很多影視作品爭相模仿，如，其海報就被近期的國產片《愛呼2》模仿了一把，再如片中休·格蘭特卸下身份負荷後於唐寧街辦公室裡的那段隨音樂輕搖擺動的場景，也被《桃花運》嫁接在了段奕宏身上，所幸，段的舞姿不錯，至於羞澀男在心意姑娘的門前拿著白板，以其上深情款款的文字做無聲而別緻表白的橋段，則常被韓國影視劇抄襲了去。
   該片始於機場接送的畫面，也終於此，親朋老友在這裡或告別或團聚，一張張沉浸在或送別或重逢情境中的寫滿關心、愛、期冀和祝福的臉，一個個緊緊的擁抱或難捨的吻別，構成了一副真情而綿長的畫卷，彷彿濃縮了365天裡的所有情感，既放大了人們心中的柔軟部份，又彷彿在提示「Love is All Around」，但願你聽得見、看得到、感受得到。
   影片彷彿愛的短故事集，有愛的背叛、愛的迷失、愛的無奈和愛的遺憾，更有愛的邂逅、愛的來臨、愛的尋找和愛的萌芽。愛有天意，愛更有煙火味，愛在羅曼蒂克中徜徉，也在現實瑣碎中兜轉；愛可以奮勇直前，也往往默默獨守，愛是一秒鐘的忘乎所以，也是天長日久的考驗；愛要怎麼說出口，這是首相、小薩姆、羞澀男等人同樣遇到的問題，愛也常在心口難開，某女對男同事的愛昭然若揭，卻總默默相對；愛可以超越國界和語言，如作家和葡萄牙女傭最後以對方的語言說出了愛，愛也可以超越社會地位的差異，如首相和普通工作人員之間的一見鍾情……
   在片中，每個愛的短故事都自行呵成，且彼此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些故事在展開的同時，也偶爾相互交織一下，然而再各自前行。在敘述上，以時間為綱，敘述開始於聖誕節前五星期，在到達說真心話的Christmas day時，一切都醞釀、堆積到了極點，只待那時刻的降臨。
   於是，首相雖高高在上，卻在這夜為了找到住在窮人區的她而挨家挨戶地敲門；作家在這個夜裡奔赴他鄉，在女傭打工的餐廳說出了愛；正在慣性中變得庸常而麻木的愛，令丈夫心花花，妻子忍耐而心酸的作法令這個夜和以後仍屬於家庭；一個只剩下繼父和繼子的家庭，在如何幫繼子表露愛的過程中，連接出更為可靠且信任的關係；過氣的搖滾老星在始終不離不棄的胖經紀人協助下，以翻唱歌曲在聖誕檔期鹹魚翻身，這夜出席艾爾頓·約翰豪華派對的他突然意識到誰是最親的人；兩個影視業的裸替，初見面便是「坦誠相見」，然而親密的接觸卻滋生出了質純的愛；一直泡妞無門的英國男青年，跑去美國卻桃花四溢；某女終因不能丟不住神經病院弟弟的不管，而放棄了自己等待兩年的約會；羞澀男對好友的女友一見鍾情，但始終羞澀地著看她成了別人的新娘，而鏡頭裡全是她的婚禮DV曝露了他的真感情，雖然無聲寫字板告白來得太遲，卻也動人……
   影片的表演陣容十分豪華，但都彷彿量身定做一般適宜而出彩，不論比爾·b奈伊飾演的過氣搖滾大叔的語出驚人，還是艾瑪·湯普森那媽媽范兒的冷靜表演，不論「英倫情人」休·格蘭特的可愛首相，還是「辛德勒」連姆·尼森的有趣繼父，不論彼時清新脫俗的凱拉·奈特莉，還是舉手投足都引人發笑的憨豆先生羅文·阿特金森……更令人感嘆的是，該片雖大牌雲集，卻不似一些明星扎堆的國產片那樣雜亂無趣，《真愛至上》堪稱把每一塊好鋼都留在了刀刃上，果然，一個好本子是獲勝的基礎至上。
   雖是導演處女作，因四部優秀劇本：《四次婚禮一次葬禮》、《諾丁山》、《憨豆先生》系列及《BJ單身日記》而蜚聲影壇的本片導演兼編劇理察·柯蒂斯，卻以其特有的精妙架構和講有趣故事的嫻熟技巧，為影壇又增添了一道甜蜜卻總也吃不膩的聖誕甜品，此去經年，或許其中的部份細節，會被淡忘，但那份「Love is All Around」感覺卻是久遠的。
   除卻各類愛情，影片處處流露著調侃詼諧的調調，甚至將政治問題也幽默了一把，其間流露出的英國這個昔日帝國對於美國的複雜心態，雖微酸卻也著實有趣。而老歌星對胖子經紀人的調侃卻表露出兩人相依為命的現實和真情。另外，憨豆先生所出演的商場服務人員那慢條斯理卻又極其敬業專業的工作態度，結合某男那極力想掩藏外遇跡象的心態，形成了急驚風遇到了慢郎中的喜劇效果，至今想起，依舊忍俊不禁。

附
於2006年聖誕節所寫博文《光影之聖誕檔期片：簡單地看，傻傻地笑》：
   聖誕節給了周圍很多年輕人玩樂的藉口，也給了電影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除了擺明了以聖誕節為主題的娛樂片外（如《歡樂聖誕歷險記》、《聖誕老人》），很多西方電影也都以聖誕節作為事件發生的時間背景和環境氛圍以渲染故事或表達特定情緒，如《誰來陪我過聖誕》等，也有主題和聖誕毫不相關，只是借用其作為推動劇情的小元素，如老教父（馬龍·白蘭度飾演）於聖誕節的街頭購買橘子之時，遭遇槍擊，他那沒用的二兒子只能在一旁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見電影《教父Ⅰ》）。
   聖誕節在西方人心中佔有很重的份量，許多利益至上的比賽賽程在聖誕節期間，也會有冬歇期。而聖誕節也讓大家庭團聚變成主題曲（如《特南鮑姆一家》、《大家庭》），一些平日裡潛伏著的矛盾在團圓飯桌上一觸即發，人也因此變得敏感而脆弱。於是電影裡的聖誕節除了快樂平安團圓外，還多了多愁善感與無奈，所以螢幕聖誕夜可以是兒童夜、愛情夜、魔幻夜、團圓夜、親情夜，甚至是不夜！
   美國人是最熱衷於拍聖誕電影的，其中有個原因很淺顯，他們有個聖誕放映檔期，是吸引家庭觀眾和大賺鈔票的好時機。同時，拍多了拍爛了同類的題材，美國人開始求變，老電影《人人都是聖誕老人》彷彿將人們的某種情愫集中釋放了——聖誕老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就彷彿生活中的你我。而求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06年聖誕節在全美上映的驚悚片《黑色聖誕節》其實是20年前同名電影的翻拍。
   當聖誕老人遭遇了惡搞年代會怎樣？除了手機簡訊裡的調侃戲耍外，膩煩了聖誕老人傳統造型的美國人徹底顛覆了其形象，於是就有了道德敗壞、滿嘴髒話、耍奸使詐、暴力粗魯的「聖誕壞公公」——披著聖誕老人外衣的傢伙正琢磨著怎麼不勞而獲，怎麼搶劫發財……在BBC評選的2004年十佳電影中，只有一部電影與聖誕有關，便是這部《聖誕壞公公》。能獲得跟《神鬼認證Ⅱ》等這樣的票房和大片象徵的同等待遇，足見人們對「埋汰」聖誕老人題材的喜歡。
   好萊塢拿聖誕老人開涮也不是一次兩次，本·阿弗萊克主演的《馴鹿遊戲》就有調笑之嫌，影片一開場就是聖誕老人躺倒一大片，他們不是因縱酒狂歡，也非因睡過了頭忘記了自己的職責，而是中槍的中槍，挨砸的挨砸，內訌的內訌——一群裝扮成聖誕老人模樣的劫匪，選擇了聖誕夜實施搶劫，結果還窩裡鬥地一塌糊塗……
   所有與聖誕節有關的物品也是影視的好素材，更能藉此渲染情緒或突出性格特點，如《當哈里遇到莎麗》中，哈里和莎麗曾一同過聖誕節，買了棵聖誕樹，兩人合力將它抬走，第二年聖誕節，莎麗獨自買了聖誕樹，抬了樹幹顧不了樹稍，勉強拖著走，這讓她思念起了哈里；《六人行》裡的極端環保主義者菲比為了挽救「翠綠的生命」，強行要求朋友們買一棵幾乎枯死的老樹作為聖誕樹；一顆美麗的聖誕樹誘使心生嫉妒的綠色怪物格林奇偷走了它，妄圖以此來偷走人們的快樂（見《聖誕怪傑》）；《真愛至上》里由於導購員「憨豆先生」的特殊業務素養——「優雅的緩慢」，使得購買聖誕禮物的女人有機會明白丈夫有外遇的事實……
   有朋友曾說過，聖誕是個節，更是個結。此話不假，正因為有這個結，才使得一批或有趣好看或簡單歡笑的電影誕生，通常這類影片都有應景影片所具有的通病——誇張的噱頭、矯情的親情、幼稚的情節、完美的結局。然而每當這個節來臨的時候，偶爾還會想簡單地看，傻傻地笑，畢竟生活的節奏需要調節才能更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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