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愛,進化--Creation

造物弄人/创生/创造

6.7 / 12,670人    108分鐘

導演: 喬艾米
編劇: 約翰柯利 喬艾米
演員: 保羅巴特尼 珍妮佛康納莉 Ian Kelly Guy Henry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cafe coffee

2010-01-28 21:01:10

達爾文的子女(zz)


來自方舟子的blog: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0687901000ccs.html

839年1月,30歲的達爾文與大他一歲的表姐愛瑪結婚。達爾文此前曾對是否要結婚猶豫不絕,在筆記本中寫下結婚的好處與壞處加以比較。排在結婚好處第一條的是「孩子」。結婚當年年底,達爾文夫婦有了第一個兒子。此後一直到愛瑪48歲,他們共生下了10個子女。其中有3個夭折:二女兒瑪麗僅活了3星期,小兒子查爾斯在2歲時死於猩紅熱,大女兒安妮在10歲時死於肺結核。

    後來有人把達爾文子女的夭折歸咎於近親結婚。這是沒有道理的。在達爾文的時代,兒童夭折是日常生活的一部份。在當時的英國,大約五分之一的嬰兒沒能活到1 歲。即使是10~15歲的兒童,死亡率也高達千分之五,是現在的25倍。猩紅熱在當時對兒童是一種能夠致命的常見傳染病,達爾文的朋友、後來被稱為「達爾文的鬥犬」的托馬斯·赫胥黎也有一個兒子三歲時死於猩紅熱。至於肺結核,在當時更是醫院不予收治的可怕的不治之症,在死亡原因中排在第一位。

    近親結婚既沒有給達爾文的子女帶來更高的夭折率,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身心健康。沒有夭折的兩個女兒和五個兒子都很長壽(67~93歲)。大兒子是銀行家,二兒子是數學家、劍橋大學教授,三兒子是植物學家、劍橋大學的教授,四兒子是工程師、皇家地理學會會長,五兒子是科學儀器設計者、劍橋市長和皇家學會會員,可謂個個有成。只有2歲夭折的小兒子根據達爾文的觀察記錄以及從照片判斷,當是當時還不知道的一種遺傳病——唐氏綜合徵(先天愚)患者,但這顯然是由於愛瑪是個超高齡的孕婦導致的:45歲以上的孕婦生下唐氏綜合徵嬰兒的機率高達30分之1。

    達爾文把他的子女當成了科學觀察的對象,一出生就開始詳細地觀察和記錄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中收集證據用來證明人類的情感與動物並無本質區別,必定是經過進化而來,而不是上帝創造的。在他看來,孩子的夭折也是一個自然事件,並非上帝的安排。醫學也許有一天會發現疾病的自然因素和治療方法,但是宗教對此毫無用處。

    愛瑪則是個虔誠的基督徒,面對孩子的死亡,特別是她和達爾文最寵愛的大女兒安妮死亡,和當時的多數人一樣,從宗教信仰中尋找安慰:希望安妮能上天堂,等自己死後與她在天堂上再見。但她也不能明白上帝把安妮從她身邊奪走的目的何在。她珍藏了安妮的一些遺物,放在一個書箱中。它們至今還在達爾文後人的手中。

    達爾文此前已向愛瑪明確表示過,雖然他曾經是劍橋神學院的學生,但是他不相信基督教。他仔細推敲過基督教的教義,發現沒有證據和理由能夠讓他接受基督教。但是他還和愛瑪、子女們一起上教堂參加禮拜儀式。在安妮死後,達爾文徹底地告別了基督教,不再三加禮拜儀式,星期天把家人送到教堂,自己則留在外面等他們。安慰他的,只有安妮留下的美好回憶——在安妮死後一週,他寫下了一篇安妮回憶錄。

    安妮究竟得了什麼病,當時並無明確的記載,其死因也只簡單地寫著「發燒」。但是從其發病過程和癥狀看,現在一般認為安妮得的是肺結核。在當時沒有任何藥物可以真正治療肺結核。實際上,當時對絕大部份疾病都沒有真正有效的藥物,流行的藥物大多含汞、砷等重金屬,或者是鴉片之類的毒品,不僅不能治病,反而能對身體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在安妮患病後,達爾文根據一位名醫的建議,每天對安妮進行「水療」,例如用濕布包裹患者全身,猛烈揉搓5分鐘。在家中治療無效後,達爾文把安妮送到了那位名醫的療養院,在其指導下進行水療。一個月後安妮就死在了那裡。在安妮生命的最後幾天,達爾文日夜陪伴在她身邊,每天寫信向因懷孕留在家中的愛瑪匯報情況,留下了詳細的記錄,讀之令人心酸。

    安妮死於1851年。當時醫學界對肺結核的病因一無所知,有的認為它是消化不良引起的,有的認為它是一種遺傳病——這讓經常患病的達爾文更感到內疚。事實上當時對傳染病的病因都一無所知。26年後,德國醫生科赫發現炭疽桿菌,首次證明傳染病是病菌引起的。在讀了科赫的論文後,達爾文評論說:「我還清楚地記得在二、三十年前我對自己說,如果能夠證明傳染病的起源,那將會是科學的最大勝利;而我現在很高興看到了這一勝利。」5年後,科赫發現了結核桿菌。 1921年據此出現了能預防結核病的疫苗(卡介苗)。但是一直到1944年鏈黴素的出現,才有了真正能夠治癒結核病的藥物。

    孩子是父母能夠得到的最好禮物,而孩子的夭折也給父母帶來了最大的痛苦。我們應該慶幸現代醫學的進步大大降低了出現這種痛苦的可能性,這是達爾文時代的人們所難以想像的。它確實算得上是科學最大的勝利之一。

2007.11.18.

(《中國青年報》2007.11.21)

(XYS20071121)

評論請去:

http://www.xys-reader.org/blogs/fangzhouzi/?p=6773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