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名：中國香港影片《花樣年華》——影史100部愛情典藏完全解讀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愛真的需要勇氣

 

《花樣年華》 In The Mood For Love 年代：2000年 / 導演：王家衛 / 主演：梁朝偉、張曼玉

《看電影》的一句話憑藉：東方味十足的婚外情。

 

        你聽過方大同的《蘇麗珍》嗎？每當看到「連旗袍都會為你復活/還有什麼叫你一直沉默/拉拉拖拖難道就是生活」這幾句歌詞我就格外有感觸，因為親身經歷過的感情自然會酸甜自知，而這份感情又如同周慕雲和蘇麗珍那樣「一直沉默」「拉拉拖拖」，真不知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痛苦。我們生活在當下的時代，他們在那個遙遠的年代，歲月不同，卻有相同的境遇，拋開所謂的小資情調，真切地去領會其中的精髓是我再次觀看《花樣年華》的收穫。

 

不能說的愛

        1962年的香港，有一個女人叫蘇麗珍，在一家公司做秘書。她與丈夫合租了一間房，周慕雲先生和他的太太就住在隔壁。周慕雲是一個報社的主編，也是一位作家。他們兩家都是在同一天搬進這所公寓，而且還會時常碰面，這就在暗示著他們兩家之間將會有一些微妙的關聯。

       蘇麗珍和周慕雲的交集是從一點一滴的小事開始的，先是周慕雲拿著搬運工搞錯了的雜誌親自送還給蘇麗珍，然後是蘇麗珍讓老公幫周慕雲從日本帶回來一個電飯鍋。這一來二去，他們相互之間不但互原了人情，也對彼此的家庭有了初步的了解。除了這些借東西、買東西一類的見面噱頭之外，蘇麗珍平時與房東太太打牌時，或者是她提著一桶熱水在拐角處的燈光下，總會遇見周慕雲的身影。蘇麗珍有時也會主動去找周慕云「聊聊天」，不過開門的卻是他的老婆。

        以上只是兩個人彼此試探好感的階段。後來蘇麗珍的丈夫去日本出差，周慕雲的老婆回娘家了，這無疑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深入了解的好機會。影片中有一個似乎突兀的鏡頭：蘇麗珍回到家門口剛要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周慕雲突然從裡面出來。蘇麗珍問他怎麼到這邊來，周慕雲說叫房東顧太太接電話。顯然這個藉口有點欠妥，所以兩人都有些尷尬。儘管影片並未交待出周慕雲突然出現在蘇麗珍家中的真正緣由，但卻可以看出周慕雲已經開始主動了。果然，周慕雲約蘇麗珍出來吃飯。而這時通過蘇麗珍的手包和周慕雲的領帶，他們得知，原來自己的另一半已經有二心了。

      儘管兩個人彼此已經心知肚明這個事實，但似乎他們還要再拐一個彎來表達感想。吃飯時，蘇麗珍和周慕雲互相點對方愛人最喜歡吃的東西，分手時還要說一些曖昧的話語，但這對於蘇麗珍來說還是太難了。周慕雲假扮自己是蘇麗珍的老公，蘇麗珍質問他：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別人了？周慕雲說有。蘇麗珍給了他一巴掌，但是很輕。一方面因為她不是一個很強勢的女性，面對出軌的丈夫她沒有勇氣相信這一切，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也與當時那個保守的社會環境有關。另一方面她又明白自己打的其實是周慕雲，她肯定不忍心去打自己有好感的那個人。其實在這個真假身份置換的遊戲裡，兩個人無疑是想說明白己其實想成為對方的那個人，由於都不敢說出口，也就選擇了這個「相對保險」的方式來表達，但這也恰恰會觸及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

        可以看出，周慕雲是愛蘇麗珍的。房東太太打麻將佔用了蘇麗珍的房間，周慕雲請她到自己的房間住，而且還請了一天假陪她。他寫了一篇武俠小說，還送給蘇麗珍一些稿費，因為他說這是她幫著寫的。如果在這個時候，周慕雲再敢於邁出一步，可能他們就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不過，我的這個想法還是有點太簡單了，因為蘇麗珍過於敏感的社會性在這時起到了反作用。房東太太的猜疑讓她覺得自己做了見不得人事情，生怕風言風語的她對周慕雲說「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但顯然是心口不一。周慕雲沒能說出一句「我愛你」，蘇麗珍也不肯為愛情失去自我，這是不是就是他們終究也沒在一起的原因呢？中國人自古就崇尚低調的美，就連愛情也是「豈在朝朝暮暮」般含蓄婉約。蘇麗珍的周慕雲就是在這種傳統愛情觀的影響下低調的相戀，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感情，可能連他們自己都太確定。但是當周慕雲要隻身搬到新加坡，別離在即的時候，蘇麗珍終於忍不住，在他的肩頭哭了……可是淚水卻還是沒能扭轉這一切。船票一張沒多，一張沒少，把這段暗湧的感情也隨之帶走了。

     我其實很喜歡王家衛導演原本安排好的備用結局。幾年後，在柬埔寨吳哥窟，周慕雲偶然遇見了蘇麗珍，而此時的蘇麗珍已經是為人母了。他們兩個人聊了幾句，就分開了。這一幕頗有「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的傷感氣息。但影片真正結尾更有餘韻：周慕雲把這段不能言說的往事永久的留在了樹洞裡。當年他們選擇了沉默，徒留遺憾；如果可能，他是否還願再說一次「我愛你」呢？

 

為什麼這麼經典

     《花樣年華》太經典了。王家衛幾乎所有經典的電影元素都體現出來了：懷舊氣息、含蓄的愛情、唯美的鏡頭、精緻的服飾、異域風情的音樂等等。對於80後這一代，喜歡王家衛大多都是從這部電影開始的。記得剛剛進入21世紀的時候，就風靡「小資」這個詞，而小資們又大都以崇尚王家衛的電影為榮。而如今，王家衛已經成為了大眾的王家衛，他唯美表意的影像已經不再是從前認為的那樣晦澀難懂，而是真正具有現實主義作品的價值。對於我們來說，喜歡《花樣年華》背後的王家衛，就是因為他對於「愛情」的解讀的獨到和深入，把中國人骨子裡的那種壓抑的情感表達發揮到了極致，用一個看似不完美的故事來探討男女的情愛。所以，這樣的愛情方式不再獨屬於小資，而是任何人都能理解，都能體會到的了。

      愛《花樣年華》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張曼玉和梁朝偉的組合。梁朝偉和劉嘉玲喜結連理的時候，我覺得偉仔還是和張曼玉最配。張曼玉曼妙的身姿和那20多套華美的旗袍都給人美的享受，與梁朝偉油光的髮型和黑色的外套十分相配。一個是美麗動人，一個是用眼神演戲，不論是戲裡戲外，張曼玉和梁朝偉都簡直是天作之合啊。難怪老狼都在歌裡唱到「那麼那麼地/那麼的愛你/就像梁朝偉愛張曼玉」，他們的搭配幾乎可以超越所有的情侶組合。

     當然，少不了張叔平的美術和杜可風的攝影的精湛高超，才讓影片具有如此高的觀賞性。片中拉丁風味濃郁的音樂也是發燒友們不可錯過的經典。本片也獲獎無數，包括第2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等五項大獎。 梁朝偉也憑藉此片獲得了坎城電影節影帝頭銜。

 

來電指數：

周慕雲和蘇麗珍 5星

 

接吻鏡頭：

沒有

 

愛情箴言：

周慕云：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