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的愛情

我習慣性的喜歡著喜劇，尤其是大團圓結局式的老土收場。好像人生本該都是以快樂告終似的。李安的成名作把我所看慣了關於這群人的悲劇收尾顛覆了。我感到無比的欣慰。因為無論生活是什麼樣子，我都覺得圓滿的結局都是可以追求的。就好像這部電影的結局一樣。

然而生活會有結局嗎？從來不會有的。生命只有開始和終結。時間和歷史永遠在延伸，這個世界是不存在電影式的結局的。因此李安導下的這個充滿懸疑又看似圓滿的結局，究竟是缺乏了真正說服力。葳葳和賽門和偉同三個人以後的生活真的可以保持和諧嗎？我們不妨拭目以待。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身邊的經驗自然會給我們以答案。

剛剛在人人分享了一個深情男人寫的一篇文字，《請深愛你身邊的人，請忘記你最愛的人》。大意是說他的那些最好的兄弟們，最後娶的妻子，都並非自己所曾經愛的最純粹的那個人。再加上我曾經所閱讀的作品和故事，和那段曾經讓我死去活來的柏拉圖式愛情，我發現也許他是對的，男人的愛情都只有一次，曾經滄海難為水。當愛情成為了過去，剩下的生活，就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和道不盡的維繫。

然而我從心底里是對這樣的結局極為厭惡的。憑什麼男人們最終都要接受這樣的妥協的結局？莫非就沒有解決之道，大家都要做現實腳下的懦夫？男人都是有夢想的動物，夢想都被拿去妥協的時候，他活著的意義到底還有多少。愛情於大多數男人而言，都是夢想的一部份，而且都應該如夢想的其它部份一樣，有著不可磨滅的生命。

為什麼女人們對《蝸居》裡面的宋思明如痴如醉？因為宋對愛情的執著已經超過所有現實的拘束，他可以把兢兢業業的妻子和最需要父愛的女兒拋諸腦後，為了海藻可以生活的更好一些而去大把大把的動用自己的公權和一切財富，不顧道德的約束。那都是為了什麼呢？僅僅是為了對愛情夢想的追求。

我無意在此談及道德的問題，我的議題只有一個，就是男人對愛情的追求。我說到這一處，其實就已經表明了一個觀點，就是我相信男人的完美愛情只有一次。我不認為男人可以再通過改變自己內心的手段，來獲得第二次完美的愛情。因為那些曾經彼此廝守著的深不可及的記憶，永遠都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毫無預告的氾濫起來。男人和女人都一樣，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徹底的改變自己的。所以安徒生和格林兄弟死了幾百年，他們的童話卻依舊廣為流傳。

在這裡我並非打算忽略現實的問題。其實很多時候所謂的「現實問題」，無非只是出於人們在「追求完美的愛情」和「追求更好的生活」之間作出了缺乏考慮的妥協性舉動，而非尋求雙贏的積極性努力。那也就是說，當你把二者對立起來的時候，它們就是對立的，若然把二者視為一體，則兩者都完全有同時實現的可能。

讓我們回想一下《暹羅之戀》的結局吧。Tong在最後對Mew說，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愛你。這樣的結局，並非喜劇，更不是大團圓結局，卻比起《喜宴》的結局，更能給予人們希望。為什麼呢？僅僅是因為前者更像我們生活，後者只是對我們的無奈予以了一點點無力的安慰。

Tong說的那句話之所以一直記得，是因為我找到了那種能夠經得起生活和現實考驗的執著。如果我們都一樣，一直在為我們最終穿透現實的考驗而努力的話，那我們是一定要在一起的，絕無任何可以阻擋的力量。那不是別人所說的「我願意一輩子等你」般的陳詞濫調，而是我們對同一個夢想的追求，最終在一起相愛的追求。

願你我的夢想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