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Departures

入殓师/礼仪师之奏鸣曲(港)/礼仪师(台)

8 / 55,616人    130分鐘

導演: 瀧田洋二郎
演員: 本木雅弘 廣末涼子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壹壹

2010-02-14 11:10:17

紀念奶奶(非影評)


  回家很多天以後,姐弟子個人才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你推我桑的爆出一些素日裡無人知曉得秘密。由一個大家庭,到其中的每一個人,再過渡到去世的奶奶。
   上柱香真的可以感覺的到嗎?會不會已經投胎轉世了呢?如果去燒紙的話,真的可以收的到嗎?其他鬼要是和她搶應該怎麼辦?
   奶奶去世那天我甚至沒有寫東西,記憶中的每一個畫面回憶起來還是依然的不真實。總之我仍舊斷定奶奶必定不是在那天去世的。
   見到奶奶的遺體時大姐的哭聲已然震動著整個樓層,弟弟的臉漲的通紅,眼淚在眼眶打轉幾圈,乎的落下來大片,我和二姐並肩走進去。病床周圍站滿了穿白大褂的人,我去摸摸奶奶的手,還是熱的。脖子,還有溫度。嘴微微張著,似乎死去的時候經歷了一番病痛的折磨。我摀住嘴,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奶奶還是精神的給我打開家門,拉著我絮叨,眼睛閃閃發光,嘮叨一下瑣碎的生活,千叮萬囑的要我照顧好自己。
    眼前的都不是真的,且不應該是真的。
    是的,當時的我異乎尋常的鎮定,眼淚就和小溪一樣潺潺的流,不緊不慢的。醫生說,眼淚不能落在老人身上。我沒有問為什麼,媽媽在一旁告訴我們這樣對奶奶不好。
    落淚的時候就站在一旁,擦乾淨再靠在奶奶身邊,然後再挪開,再靠近。來來回回。那時候的我,覺得這樣的反映是因為所有該為奶奶做的我都已經儘量去做了,不覺得有遺憾。然而現在想起來,我卻意識到,當時我表現出的鎮定,其實是總對生活突如其來打擊的一種逃避。心中自己篤定的認為,奶奶人其實還是活著的。
    醫生把奶奶的氣孔堵住,然後慢慢的讓我們推著遺體到太平間門外,姐姐進去然後走出來,對我說,奶奶的「身邊」,是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名字我忘記了,只是這一幕怎麼也揮之不去。這時候我們的哭聲已經大多停止了,唯有各自用盡氣力的呼吸聲。接著,我們被推出門外,初秋的時候,時間大概有六七點左右,和現在不一樣的是,天仍舊是大亮著,有點北方固有的髒髒的顏色,不夠藍,白色帶灰,像是孩子在土地上打滾以後衣服上留下來的作惡罪證。
    我還是跟自己說,奶奶沒死,奶奶沒死。
    爺爺一直沒有哭,從我到醫院他就一個人坐在等候椅上,我們大家走出醫院的時候不知誰告訴我的,因為怕爺爺精神受不住,太平間這段路,沒有讓爺爺送,直接讓弟弟陪著爺爺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爺爺開始安排各種事項,奶奶的遺照,骨灰,奶奶親人的通知;當天晚上,爺爺手裡拿著條毛巾,白色的,濕答答的。爺爺拿它擦眼睛,告訴我,今天起來才發現,老太太是真的走了。
    走的太快,他自己也覺得不真實。
    眼睛已經深陷在我找不到他究竟在不在我身邊坐著的痕跡了。
    第三天,大早醒來大家趕往火葬場。聽完奶奶的追悼詞後,我們逐個見奶奶最後一面,她躺在一個透明的長方形容器中,表情祥和,嘴是閉著的,臉上打著淡淡的腮紅,嘴角曾經死後流出的黑色液體也以不見。眼睛也閉著,輕輕的睡在五顏六色的鮮花中央。我和姐弟們一起突然嚎啕大哭,被哥哥生硬的拉出人群走出來許久之後才又都恢復平靜。
    那個時候的奶奶,臉上帶著淡淡的妝,我似乎看到陽光可以灑在她臉上,她如同睡午覺一般,永遠的離開了我。我才意識到,奶奶真的走了。終無法控制,淚如泉湧。
    我的父親,抽菸、喝酒、拼了命的熬夜,我無法挽救,好言相勸甚至言語相逼全然不見效果,那天我抱住爸爸的脖子,泣不成聲的跟他說:「我不要你抽那麼多煙,熬那麼多夜,我想你好好的,健康的變老。我不要你老的那麼快,我不要你就那麼,突然的突然的……」再也說不下去。
    父親被我嚇的說不出話來。他怔了一下,笑笑,「大過年的,你可別咒我。」
    我不要你這樣突然的離開我,我不要。

看不到奶奶睡著的面龐,我便意識不到奶奶真的去世的事實,沒有入殮師,便見不到奶奶如此安詳的最後一面。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