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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03 04:56:57
伯格曼電影筆記之野草莓
1。晚上經常離開屋子,到公路上走走。住的地方緊挨著環線,夜色里車水馬龍人丁稀少。從永定門下面穿過去,再走過那條幾百米的甬道,走累了就蹲在馬路伢子上。一邊抽菸一邊想些很基礎性的問題。一直以來都沒什麼結果,但還是存在腦盤裡,不時取出來折騰自己一番,至於將來有沒有答案亦未可知。 總有風,把菸灰全吹走了。
2。當年遇見他的那時候,剛剛對電影有了些了解,正處於蓬勃吸收期,四處飢不擇食的找片子看。於是聽說了有這麼一部片子,好像群眾都說好,都說好那找來看看吧,就跟人借了碟。
完了以為此片導演定是個如那教授一般的行將就木的該死的老朽,回頭查資料,生於1918,哦,彼時才三十九歲,頓時心生憐憫。一個人還有什麼必要或者理由過完自己的餘生,如果他在三十九歲的年紀就已經像鐘錶一樣冷酷精準地計算出了自己將來的一切景況? 甚至為這個叫英格瑪伯格曼的男人感到了難過。多年後,在影像里再見到已經耄耋之年的他,感覺他很安詳了,只等待謝幕。
3。是這部電影第一次教會我電影原來還可以這樣拍,那震撼來時不是電閃雷鳴,更持久,是天幕大啟破雲出日。它倒並沒有特別晦澀之處,他想表達的一切都是我們所看見的一切了,(頂多有些哲學式命題,內容上卻與哲學本身偏離甚遠),是他的方式讓人激動不已,一股巨大的洪流消逝了時間和空間,夢境和現實。更糟糕的是我在這電影裡看見了自己,看見了之前一直被蒙蔽無從察覺,卻更具主導力的另一部份自己。而且這部份自己是如此糟糕,比已知的部份還糟糕數倍,怎不叫人心生絕望。我操他媽。
4。「我還是處女,所以才這麼放蕩。」多好的台詞呀,充滿諸多象徵。
碧比安德森真叫人喜歡。她飾演的薩拉是生活里最經常碰見的女孩,簡單開朗,沒有什麼思想,卻也並不奢求將自己置身思想之中,「我的觀點總是與最後和我交談的人一樣」,她們目光短淺,時有快樂時有悲傷,卻極少有持續一生的憂慮,就在自為的簡單中度過了一生。但通常她們對人生是滿意的,知足常樂。
5。還有值得一提的,偉大的英格麗圖林女士第一次參演他的電影。
6。大概我對自己,對他都有了些了解,所以看起他的電影——包括早期的爛片——都多出一份看別人的電影時沒有的親密感。
7。這片子還是有些硬傷的。比如,開場那場夢裡,那個殭屍出現的鏡頭裡的樹的陰影消失了 ,與前面明顯接不上,大概這鏡頭是補拍的,又或者他故意為之另有深意?懸。 再有車禍那場裡的剪輯明顯也有問題,給人造成的幻覺是翻車的是教授他們一行。
8。通姦那場戲拍得真準確啊,當時我想,以後我和人通姦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