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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實驗 [2001]--Das Experiment

死亡实验/实验监狱/实验

7.7 / 96,133人    Canada:114分鐘 (DVD) | South Korea:109分鐘 (cut version) | Germany:120分鐘 (uncut version)


演員: 莫里茲布雷多 Christian Berkel Oliver Stokowski 沃坦威克莫林 Stephan Szasz Polat Dal Danny Richter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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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4 06:56:29

無知之幕與死亡實驗


當看完這部電影后,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這是一部女權主義驚悚片兒嘛。無論是真實的「史丹福監獄實驗」也好,劇本中借題發揮的「死亡實驗」也好,其實都隱含著一個絕對的前提,那就是,女性角色的缺失或邊緣化,當然,後者被處理得更具戲劇性。

是的,戲中只有兩位女性,而她們是制止男人幫滑入毀滅邊緣的唯一外在阻力。而這兩個角色的處境,也像徵著女性在傳統男權社會中的處境—— 不是被排斥在外部,就是被奴役在內部。

一,女博士朱塔。她最早發現了囚犯異常的情緒表現,並且幾番提出及時干預以及必要時終止實驗,但是急功近利的「學術權威」杜恩教授一再拒絕了她的要求,並且在關鍵時刻離開監控室,從而一再錯失了遏制事態的時機。
(朱塔被凌辱甚至差點遭強暴的情節,更進一步渲染了女性在男權暴力下「被侮辱與受損害」的角色。)

二,女豬朵拉。她的焦慮和介入成為扭轉局勢的重要節點,她態度強硬地聲稱「如果見不到我就報警」然後闖進了實驗場,並且最後以令人齒寒的冷靜開槍打傷了一名獄卒(這個設定……額……)。
(真實的史丹福實驗,受試者同樣是清一色的男性,而實驗的結局,據說也同樣是因為一名「獄卒」的女友對實驗中的反人道行為提出了強烈抗議、並呼籲警方干預,這才使得實驗提前終止。)

莫瑞茲與朵拉互相思慕的鏡頭,充滿了點到為止的性暗示,並且處理得靜謐而溫柔,儼然是一個男-女互相依存的烏托邦。這個YY世界穿插於緊張殘酷的制服男與真空男的監獄鬥爭中,構成了強烈反差。

風波平定的一幕,鏡頭借代了某位傷者漸行漸遠的視野,他看到的是一個恐怖的世界,這個世界裡只有兩種人,一種穿著犯人的囚服,另一種穿著獄卒的制服(充滿了隱喻),他們互相攙扶,臉色惶恐,身上沾滿血跡。正當觀者極度壓抑之時,鏡頭倏忽一轉,畫面呈現的是莫瑞茲和朵拉靜靜地比肩而坐,鮮果佳釀、天空海闊,就像創世紀的第六天,上帝剛剛創造了男人和女人,他們在伊甸園裡袒露著身體,單純而快樂。女性角色的回歸,暗示著從地獄到天堂的距離。

好了,現在讓我們回到地獄,嗯,那個充滿了制服男與真空男、手銬和警棍的監獄世界裡。我們的問題是:這場遊戲應該如何挽回?如果回到實驗開始的時候,假如讓77號與伯瑞斯先生身份互換,結局又會是怎樣?

我不得不摘引亨利·梭羅在Civil Disobedience一文中的這段話:

「大多數人對於政府是這樣一種情形:他們主要地不是作為人,而是把自己的肉體當作機器為政府效勞。他們是常備軍,自衛隊,獄卒和警察。在大多數情況下,不論價值判斷如何,不論道德意義怎樣,開動自己的腦筋是不行的。人們只能自己等同於泥土,木頭和石塊;也許,造一些木頭人也同樣能幹好這些事。這意味著對人的尊重還不如對待草人或對待一堆垃圾.他們的價值跟馬和狗相去無幾。」

——在這個監獄遊戲裡,很顯然,這段話無法成立。我們看到以博瑞斯為首領的獄卒在這場遊戲中完全玩出了感覺、玩出了狀態、玩出了創造力——倘若他們果真是木頭人或者機器人,情況倒會好得多,不幸的是,在特定的壓力下,他們沉湎入被暗示可以無限制獲取權力的妄想中,規則的維護者以更兇險的方式撲滅了規則,即便是在真實世界中,這也不是孤證。顯然,亨利·梭羅的觀點,遮蒙於「無知之幕(veil of ignorance)」下。

羅爾斯關於無知之幕的比喻,充分描述了一個人因為陷入特定的社會角色而對自己所處的社會處境暫時失明的情形,而克服的方法,樸素地說,就是最大限度地進行換位思考——假如這道幕布揭開,你發現自己是一個身著制服、手持警棍、腰別鐐銬的獄卒,而你又確信自己是一個盡忠職守的好人,那麼,當你面對著重刑犯的威脅和挑釁的時候,怎樣的反應才不算是過份的?當你資訊匱乏並且面臨著不確定的危險的時候,你能否保證,你能夠比伯瑞斯們保持更多的理性和克制?如果讓你參與規則的制定,你希望你維護秩序的權力被限制到什麼程度?

今天的思考題是,寫一篇命題作文——《如果我是城管》。字數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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