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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乳:傷心的奶水--The Milk of Sorrow

伤心的奶水/惧乳:伤心的奶水/乳液创伤

6.7 / 7,358人    Argentina:95分鐘 | Germany:94分鐘 (Berlin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USA:94分鐘

導演: 克勞蒂亞‧尤薩
編劇: 克勞蒂亞‧尤薩
演員: 瑪嘉麗索利耶 Susi Sanchez Efrain Solis Marino Ballon Antolin Prie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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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誰

2010-03-18 23:11:05

甘甜的乳汁


      這是一部由聲音畫面開始的影片,和所有發展中國家或飽受創傷國家的影片一樣,基調灰色黯淡,鏡頭感強烈,導演所要表達的畫面外意義晦澀但深刻。在依託柏林電影節熱愛政治題材和恰逢評審團女主席的原因,秘魯女導演執手的電影《悲傷的乳汁》獲得了金熊獎。但是克勞迪婭的這部電影實際主題並不是在政治,政治只不過是影片的歷史背景,《悲傷的乳汁》實際重心是暴力去後產生的對人產生的持續性影響,以及在遭受苦難後應何如重獲新生的人文視角。

                  政治背景後的個體生存
    電影的大環境背景是動亂後的秘魯。女主人公的母親親臨了那場政治暴力,在去世前她通過吟唱,回顧了那段歷史和她的經歷。母親死了,但對於當時母親在遭受暴行期間身懷的女主人公卻並沒有逃脫那場動亂帶來的恐懼,她患上了奇怪的病症「恐懼乳房」。在作為間接的受害者這種病症深深地在法斯塔的身心上遺留了下來。因為疾病和對男人的恐懼,她越來越自閉,為了「自保」她把馬鈴薯放入下體以避免受到與母親一樣的侵害。
    《悲傷的乳汁》並不是習慣上的政治味道濃烈的電影,對於大部份觀眾來說要不是刻意去翻查資料對歷史進行補習,恐怕沒人會了解1980年的秘魯發生了什麼。如果導演硬是要講給觀眾那段歷史,90分鐘的標準電影時間只會給觀眾造成大量的觀影壓力,同時也影響觀眾對整體劇情的理解。但是導演並沒有給影片做附加題,她巧妙的通過鏡頭和畫外音交代了歷史背景,用一個個體在那段歷史後生存的悲涼來表現殘酷的現實。
    電影有意的避開了暴力場面,著力於表現人們遭受的創傷和破壞後如何重置上,女人是這部電影的絕對表現者。以女主人公的個人經歷為線索,卻沒有過份渲染內心世界,導演始終對人物保持著距離,冷靜描述著她全部的痛苦。

                         鏡頭是語言
    這是一部殘酷的電影,動亂後的背景無疑要夾雜著血腥、暴力和個體的受創。但是導演有意的規避了恐怖的場面,將所有應有的暴力場面都用隱蔽的手法讓其出現在觀眾的腦海里,而非呈現在螢幕上,母親的歌詞、法斯塔剪斷下體長出的馬鈴薯芽等情節,都沒有設置在鏡頭裡面,而是嚴格的劃在了鏡頭外。鏡頭的隱晦,和導演幾乎苛刻的畫面構圖影像使這部電影成為了在鏡頭聚焦中表達思想和意義的電影。
    法斯塔內心的禁錮和憂傷被導演不留餘地的表現在螢幕上,她保持畫面中始終只有女主人公的原則,嚴格控制鏡頭的轉向和畫面的取材,觀眾在看影片時就會發現,明明是對手戲,或明明是對話,鏡頭卻始終對準法斯塔,偶爾會有一隻手或一個道具進入畫面的邊角,但鏡頭依然固定在女主人公的身上。

                     絕望與自我救贖
    一般這樣題材的電影劇情多半會沉悶、壓抑,但《悲傷的乳汁》並不是全片沉悶的電影,雖然上半段多少會讓你看著有些睏意,但它絕沒有淪落為壓抑中。影片基調偏寫實,色彩風格對比並不強烈,憂傷感也並沒有特別刻畫,很多鏡頭的唯美和隱喻給了這部電影相對輕鬆的氣氛。
    電影的海報是大量的馬鈴薯將法斯塔的身體掩埋至上半身,這和影片本身正好相反。片名叫《悲傷的乳汁》但實際上這是一個關於下半身的故事,法斯塔因為恐懼將馬鈴薯放在了下體作為自身的保護,在一場與花匠對話的戲中,法斯塔問花匠:「有天竺葵、山茶花、雛菊、仙人掌、蕃薯,什麼都有為什麼就沒有馬鈴薯?」花匠回答他:「馬鈴薯隨手可得……」馬鈴薯的卑賤象徵著法斯塔生命的卑賤,她忍受著痛苦和迷茫,承載著母親「留」給她的全部,她剪去馬鈴薯的新芽,卻始終無法擺脫心理的折磨。法斯塔是絕望的,她在路上奔跑問盜竊了她歌曲的女歌手:「我現在該怎麼辦?」女歌手和法斯塔之間由珍珠引發的劇情成了影片的重要環節,導演將一個刻薄、卑鄙且江郎才盡的女歌手與法斯塔做了鮮明的對比,她為了換取法斯塔的音樂用珍珠作為交換,他們同時跪在地上撿拾珍珠的畫面,導演選擇長鏡頭從畫面兩端緩慢的延伸,對兩個階級的女性的表現在這一鏡頭處理上意味深長。
    法斯塔的女性身份和哺育人類的乳汁象徵著秘魯這個受創的國家,在歷經種種後,他們深陷的是絕望的空間,但影片臨近尾聲,法斯塔口含紅色的鮮花開始了她改變的道路,結尾,女主人公完成了自我身心的救贖,她取出了下體的馬鈴薯,堅強的面對恐懼和死亡。馬鈴薯在花盆中開出了白色的花朵,母親的屍體被法斯塔背到了大海邊,死亡和新生在結尾巧妙的呼應。在影片中法斯塔心靈的領域得到了救贖,影片外導演預示國家也將會得到救贖,儘管前方的路依然遙遠無止境……

   「我一直想拍攝一部反映暴力如何產生的電影,這並非為了尋找那些罪犯,而是要深入揭示暴力是如何無形地存在於我們之間。」
——克勞迪婭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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