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F
2010-03-25 19:50:48
沒有天生的英雄
戰爭場面是最大的看頭。不似以前的大視角全知式的統現,而只用小團體中人物的眼睛突出其中的人物感受。所以很多中國人覺得有中看大片的感覺,我想就是因為這種視角,從中國人的「集體主義」過渡到了美國那種關注個人的感覺。
戰爭場面逼真,畫面多處是用手持拍攝就像用戰場上的戰士的眼睛所看到的。這種記錄風格更容易把觀眾帶入畫面的「場」。在緊張的環境中鏡頭切換的很少,使得動作順暢,節奏一氣呵成,更顯真實。 音效立體震撼,每一發子彈的金屬質感,打穿身體的力度你似乎都聽得出來。甚至血飈出來的衝力,人壓低壓緩的呼吸聲……這一切很好的配合起畫面的震撼力、節奏感。帶給觀眾立體的身臨其境的視聽感受。特殊效果的製作也很逼真,《拯救大兵瑞恩》中的船一登陸,士兵的浴血戰場導演甚至會給一個追蹤式的全景,完整的表現那一瞬間帶給一個人的變化。對斷肢,內臟,血也有直接的表現。這些鏡頭的處理方法在《集結號》中也有類似的應用。如前指導員的死,在敵人的一炮中,他向後飛了出去然後又一個對其冒出的內臟的特寫,還有一個鏡頭戰士被火燒著了全身,被裹進布里後對他焦黑的手又一個特寫。除了人自身還有子彈打在牆上一打一個坑,以及穿過牆擊穿人的頭顱。所有這些,給人的是真真切切的戰場上的死亡,為觀眾呈現了在戰場上死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在整體的場面及細節的層次中還不及外國片的水平,但是國人看到了自己做出的震撼,至少看到了我們的努力與進步,我想根源上是觀念的轉變,是從以前的國產戰爭片的「政治規律」中出離,走上更人性化的路。
我個人覺得在狙擊戰中一些用該細緻表現的地方節奏過快了,在最有震撼力,最有表現力,和最煽情的地方可以適當把心理描述的地方的節奏放下來,而不是往前趕。
集結號究竟是什麼呢?它凝結了太多的理解,探視一個被符號化了的,是下級對上面的信任,是士兵對命令的信仰,是統籌整體的指揮棒,是生存的希望,是獻身後依然的守望,是聾了也依舊縈繞耳邊的惦記。
由此,這群忠於組織,勇於獻身,熱愛生命又堅決服從的英雄們便立了起來。從情節上看前一部份可以說是犧牲,後一部份是正名。為他們的犧牲而證明的努力。
想說說王金存。他的存在讓我們意識到其實戰場上每個人都不是天生的英雄,而是他們被推上去了,被放在歷史的風口浪尖,他們就必須讓自己勇敢起來。為什麼穀子地非要拉上者,俄一個書生同他上戰場,還要讓他做指導員呢?前指導員的死令穀子地帶著一些愧疚,或許讓這個令他尊重的文化人上戰場使他尋找安全感的方式。更或許只是導演認為觀眾需要這樣一雙出在戰場上的普通人的眼睛與普通人的心臟。
而王金存的形象起初那麼懦弱——上戰場就嚇得尿出來了。讓他僅這支敢死隊就是讓他看看戰場上的死,,穀子地與他的士兵個個都勇猛頑強 ,會讓觀眾覺得很安全,所以一定意義上會削弱戰爭真實的可怕性。王金存帶著觀眾在戰場的第一線感受戰爭,觀眾的理性會告訴自己:我跟王金存一樣,不是不怕死的英雄。片中有一處正是用懦弱的王金存的視角來看身邊陣亡的戰士、猛烈的槍彈。他狼狽的環顧,表現出人對戰爭的毀滅、死亡的真實恐懼。也因觀眾感受到了我們普通人經歷戰爭的感受。使影片更能抓住人心,更真實,更注重個體生命。偏重另一個令人動魄的地方是:幫二斗按住地雷後,穀子地回想起了47個戰士的死,他此刻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表情是幸福的,是一種歸隊的幸福,也是一種贖罪的幸福。就在這樣一種安逸中,穀子地準備好了,而觀眾也把心放下來,但是鏡頭給了一個懸念,緊接著時間向後躍了幾年。
英雄在戰場上應該是幸福的吧,因為可以盡情的表達自己,,沒有繁瑣也不被懷疑,而當英雄失去戰場,他的身份就需要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去認同,於是他被審問,被懷疑,這對他是莫大的侮辱。當沒有人證明時,而曾經的應用又沒有機會再現時,他是孤獨的。現實的孤獨,加上他對死去兄弟的內疚,使他被稱為「瘋子」,這是英雄常見的一種憋屈吧?特別是近幾年的一些國產影片,如《芳香之旅》、《天狗》……或因時代更迭,或因環境變遷,永雄被壓在腳下,只有退去的時代證明他們曾經不是如此沉默。這種將個人拋給了時間,拋出了更新的社會,對迄今向否定的故事總讓人讀出悲涼,讀出憤慨。他們應該吶喊,而新的時代沒有給他們這種機會,而被變遷前的社會塑造得淋漓盡致的他們是否也尷尬的不知道應該吶喊些什麼?這是否定社會、生活、生命中的銘記與健忘,奮鬥與安逸,個人價值與商業文明的矛盾。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