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看老戲骨裝傻充愣

弗朗西斯·韋伯的這部老片子，重看時，有一種懷舊的味道。回想起2003年第一次在電影院看《你丫閉嘴》，時間過得飛快。

 記得那次去看此片的電影院，就是UGC，也就是電影開頭時，鋼彈打劫後逃進去的那家法國最大的連鎖院線。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鋼彈是在Bercy旁邊打劫的，然後逃到了那叫號稱是巴黎最大的電影城，旁邊有條路，叫「特呂弗小道」。

 其實這部影片的拍攝週期很短，也就是2002年的夏秋之際完成。劇中可以看到鋼彈逃得電影院，和孩子們一起看《冰河紀》，那是2002年6月才在法國上映的。

 促使我去電影院看《Tais toi》的原因，一是對讓雷諾和德帕迪約的喜愛，二是法國朋友的推薦。當時身邊不少年輕朋友去看過，回來聊天時說有多搞笑。

  影片的對白很簡單，但也有不少俚語，可以用來學法語。情節的推進，主要靠兩位主演的互動。韋怕是法國少有的平民喜劇導演，在商業拍攝上很成功，尤其擅長這種「二人轉」的模式。 如果做比較，他和馮小剛在中國的狀況有些類似，找來大牌明星拍一些通俗的喜劇，流暢輕鬆，總能成為票房的保證。

  從傳統上看，《你丫閉嘴》其實走得還是「蠢蛋皮農」的模式。就是有一個演員裝傻充愣，另一個嚴肅認真，亦莊亦諧之間發生碰撞，引發笑料。相對而言，裝傻的這位更考驗演技，德帕迪約也搶了雷諾不少風頭。不過，在拍攝《你丫閉嘴》的這段時間，曾經壯碩的德帕迪約，突然消瘦了好多，要不是他那標誌性的大鼻子，幾乎認不出來了。幸好2004年之後，他又恢復到原來的噸位，去年在坎城見著他時，依然像熊一樣壯碩，只是蒼老了不少。唉，老年喪子，對德帕迪約的打擊不小，希望他還能在螢幕上多貢獻幾年。

  在法國影壇，德帕迪約是常青樹，比雷諾更常青。他出道早，趕上了七八十年代法國電影的黃金時期，什麼角色都演過。而讓雷諾則有些定型，在螢幕上一直就是涼麵殺手、警探的形象，被類型片束縛住了。在《你丫閉嘴》中，雷諾更像是捧哏的，冷靜，幹練，但沒有德帕迪約出彩。其實讓·雷諾本人，並不是「不太冷的殺手」。正相反，他挺和藹可親的，接受媒體採訪時笑瞇瞇，還戴著一副眼鏡。他近年來越來越少演普通人角色，我印象里，只有一部《時差》改變了戲路，和他配戲的是茱莉亞·比諾什。

  現在還記得，當時我在電影院裡笑到肚子疼，這是我在法國看電影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暢快淋漓的爆笑。偷警車那幕，讓我佩服死了韋伯「抖包袱」的水平，後來還從朋友那裡借到他另一部力作《蠢蛋的晚餐》，也是被其中絕妙的包袱笑岔了。《蠢蛋》和2006年的《替身》，以及更早的《離職風波》，可以看做韋伯的「蠢蛋皮農三部曲」，因為裡面的男主角都叫「皮農」，都有些秀逗脫線，卻又天真可愛。出演韋伯喜劇的，都是法國影壇的大牌明星，如第一代「皮農」雅克·維勒雷，第二代丹尼爾·奧拓耶，以及新生代噶德·艾瑪勒。德帕迪約出演了大部份的韋伯喜劇，這部《你丫閉嘴》，可以看作是「皮農別傳」，雖然主人公名字不同，但人物性格是一脈相承的。

  《你丫閉嘴》中，還有不少法國人熟悉的老戲骨做配角，譬如演警察隊長的理查·貝利，演大夫的安德烈·杜索勒耶，經常看法國電影的人就會很熟悉。本來劇組想找另一位喜劇明星法布里斯·魯奇來演大夫的，但後來選了杜索勒耶，因為他的聲音更像醫生。還記得《天使愛美麗》裡從頭到尾的旁白吧，就是杜索勒耶說的。

   影片中還有不少有趣的細節，譬如鋼彈從道具店搶來的一個「奶牛」玩具，確實模擬的非常像。我曾在一個朋友家裡看到過，翻過來就會叫，很有衝動把它拆開來，一探究竟。

   對了，後來還有一個同事，他的名字就叫「鋼彈」，弄得我老想問問他，「你老家是不是蒙塔基的？」

   重看《你丫閉嘴》，再次笑得暢快。

Luc，2010年3月

P.s. 另，鋼彈（Quentin）其實就是「昆丁」的法語發音，昆丁·塔倫蒂諾的那個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