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純潔的人，我會敬而遠之 10-03-27

道德純潔的人，我會敬而遠之 10-03-27

道德，多麼高貴的字眼。純潔，多麼崇高的詞組。當道德與純潔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忽然覺得這個詞變得面目可疑起來。道德純潔的人，我會心存疑慮，並敬而遠之。

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情，有些人有些事，頻頻的衝擊著我的世界，有時候，也會自己對自己懷疑起來，想看看自己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可能是小時候面對很多年紀較大的班主任的緣故，總是有種受她們價值觀裹脅的不快，要你不遲到，要你上課規規矩矩的坐，要你雙手放背後發言要舉手，甚至還會鼓勵學生之間互相告密，爭當「班紀小衛士」，甚至有次我做演講時談到如何利用「知識」賺錢的話題，都會被強行打斷。
這些崇高的、道德的老師們，我雖然從不懷疑她們的好心，也知道她們平常嚴於律己的生活，但發現自己就是不能敬愛起來。
到了我大了，老師們那些嚴苛死板的規矩在我眼前慢慢的消退，反而是曾經在一堂音樂課上，某位班主任彈著鋼琴神舞飛揚的樣子總是留在頭腦中間，形成了我對她印象中很詭異的一瞥。

其實，我這人是個自我道德審查要求較高的人。曾經記得和舊友聊天，忽然了解到某老同學被人包養時的驚訝，甚至是悲涼的心情。我還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也還自稱是自由主義者，但真正面對一些如墮胎、吸毒、包養之類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時，卻真的很難以平靜。但當我放下「道德」的外牆，用心的去理解時，卻又能很明白其中的一些故事的迴旋與人世的辛苦。

忽然想起一句話，在環境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
每個人生下來還不是和你我一樣，只是那樣的環境造成了那樣的人，有些人道德高，是因為他週遭的環境都會告訴他，違背道德就不可原諒的，是對自己的一種判刑，好比我的那位生長在第一代革命家庭的嚴苛律己的班主任。
而對於另外的人，因為教育，或者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周圍的環境並沒有告訴他什麼是道德的，抑或告訴了，但沒讓他們認識到，什麼必須遵守，什麼不可做，或者說做了不好，所以當他在一兩次不遵守，而獲得某種物質抑或其他的心理滿足後，他就會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
如果做個量化的比喻就像：你的環境要求你必須道德必須達80分，而且有很好賞罰措施。而對另外一些人，環境要求就只有60分，而且不小心到了50分也沒事，還會更加自由，高了也不見得會受到表揚，他自然就不會對自己有那種要求了。
所以對於他們，我們沒資格說鄙視。再說了，道德的標準從來都是在變化的，一個人總不能用自身的標準去要求他人，即使這套標準是普世的標準。

這就好比之前我發佈的心理測驗，裡面提到的小故事：
諾丁漢的郡長抓到了羅賓漢和他的夥伴小約翰，把他們關在古堡里，上了兩道鎖。美麗的瑪麗安懇求郡長體諒她對羅賓漢的愛，放了他們。郡長同意了，但提出條件，要瑪麗安陪他過夜。瑪麗安答應了。早上，兩名犯人被釋放了。羅賓漢馬上問瑪麗安，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得到自由。瑪麗安說了實話，但沒想到立刻遭到了羅賓漢的辱罵，被說成是個蕩婦。羅賓漢宣佈，自己再也不想看到她。聽到這些話，小約翰出來保護瑪麗安，建議姑娘跟自己走，並發誓永遠愛她。瑪麗安接受了小約翰的建議，兩人雙雙離開。

我絕對不懷疑羅賓漢的騎士主義精神，也許對羅賓漢而言，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瑪麗安靠這種方式救他，讓他們受辱，絕對的騎士，產生絕對的純潔道德。純潔固然美好，但是換個角度思維，它是對世界豐富性和複雜性的敵視，它天然的非黑即白世界觀，本身就為班主任們的「專制」與羅賓漢們的 冷酷 提供了最好的精神土壤。

因為深知道德如何在人與人的相處中建立隔閡與冷漠，所以我雖然敬重那些潔身自好的人，但是對一切打著「道德」的旗號，而冷漠的刻薄的對待他人，並藉機提高自己的人，都心存疑慮，並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