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之戀》：哪裡的青春都不賤。

文/馮凝
我在初中的時候去過泰國，印像是熱，還有一個容貌較好的女導遊，一個善於騙錢的男導遊，一些以我當時的年齡無法進入的資本主義服務性場所。就這個國家的風土人情而言，當時的感覺，與國內一般旅遊業發達的城鎮並無太大差異，首都曼谷也似乎僅僅是一個可以在街頭買到盜版碟的小地方。所以看《暹羅之戀》，除了角色說著泰語，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泰文，該有的元素都有，這電影和常見的青春同志片也無二致。
暗地裡以為青春片只需張羅幾張陌生且稚氣未脫的面孔，說上一段有愛有恨有淚水的故事，未逾三十的觀眾總會千方百計地揪出一些回憶來，嚴重的便哭上一陣。《暹羅之戀》符合這一切，卻又超過了一些，154分鐘的片長讓影片的結構的確略顯臃腫，但高明的導演在不倫的愛情之外，徒增了幾條線索，那電影就鮮活起來了。
影片多次讓我出現自己正在觀看一部台灣電影的錯覺，清新的風格和明亮的色調，分不清泰語和閩南語的我迷失在導演營造的明晃晃的高中歲月裡。這也許是唯一一部讓我覺得男生愛上男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電影，得以牽扯到荷爾蒙的元素被減至最低，導演似乎不太願意將那種被世俗眼光所嫌惡的感情正大光明的端上檯面講述，而是讓他們清風過耳一樣在腦海中留下存在過的印痕，然後劇終。
據我所知泰國文化始終試圖以佛法中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精神化解這個國度里發生的一切不和諧，就連人妖這樣逆天的產物，也只是被淡淡地稱作第二性，而「妖」這樣的蔑稱，在泰國是不曾耳聞的。那麼《暹羅之戀》中同性之愛的產生、擴散和最終的消隕也並不難理解，瞥開與主角們同齡的孩子們偶有斜視的目光，導演給予的立場是那樣的寬容。
讓人欣慰的是，導演並不滿足於述說一對「青梅竹馬」男孩的成長，謬的祖母，棟的姐姐，這些線索被一一安插在兩個男孩成為懂得負責任的男人的過程中，就像一盞一盞燈塔，照亮前行的路。而那個缺失了鼻子的聖誕玩偶的設計，也蘊含了一個缺席了父親的成長環境中導致最終性傾向跑偏的內涵，隨著棟的女友苦求店主賣給棟那個鼻子時，男孩們過往的拼圖終於完整，他們在極小的年齡層就懂得了割捨不倫的情感，完成作為男人的使命，而謬所說的寂寞，也會蕩漾在成長的年輪里，被當做回憶珍藏起來吧。
之前沒有看過泰國電影，口碑良好的泰劇也不曾問津，在豆列的五星推薦中看到《暹羅之戀》，只以為是滿足泰國以外觀眾對這有些神秘的國度抱著獵奇幻想的迎合，其實不然，暹羅人也有可以用歌聲頌揚的青春，就像寂寞山谷里角落野百合也有春天。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