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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黑夜--One Nite in Mongkok

旺角黑夜/OneNiteinMongkok

7.1 / 2,788人    110分鐘

導演: 爾冬陞
演員: 吳彥祖 張柏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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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嬰兒

2010-04-19 00:40:13

黑暗中蜿蜒的生命----<<旺角黑夜>>


有緣一定能見到的,有孽也行。影片從一開始就在講述相見與錯過。似是無邊的黑夜籠罩著旺角,在旺角中的相遇,本身註定是罪孽。故事只是在一天中展開,導演以高密度的寫實手法向我們展示了旺角浮華之後的罪惡,警察,殺手,黑社會都只是在旺角黑夜中蜿蜒殘喘的生命線。生命的交點處,便是宿命的開始與終結。
看這部片子時一直有種荒涼之感,殘酷的紀錄片手法似是讓人親身經歷種種惡行,手提式攝影機紀實般地搖晃,給人巨大的壓迫之感。影片中間的一段平行鏡頭運用地非常到位,苗頭和來福的場景以膠片運動式交替出現,同樣是分離,苗頭的美好屬於過去,而來福則是在憧憬著未來。整部片子沒有陽光激情,即使是吳彥祖與張栢芝的微妙感情段落也顯得憂傷脈脈。影片的音樂也頗具特色,緊湊的鼓點和蒼涼的絃樂在影片中運用得恰到好處。導演選擇的是最低的宿命起點,來福是為尋仇和尋愛人扮演殺手,丹丹沒錢而當妓女。電影中出現出現了很多看似漫不經心的細節,警察辦案時不時傳來的背景人聲不斷點明主題,尋仇的小混混戴著聖誕帽恰恰是對"平安夜"這一名詞的諷刺。苗Sir在最後關頭解救同伴時的一聲大喊分散來福的注意力,同時也表現出潛意識中的恐懼(曾經因殺死犯人而不安)。劇中的每個人都有獨物鮮明的一面,這得益於劇本的錘鍊和演員出色的發揮。劇中主要人物每個人都可以獨立成為一條線索,當這些線索交織時就有不斷的火花綻現。善與惡,警察之間的代溝,金錢與良心,諸多因素使得整部影片具有鮮明的層次感和良好的敘事基礎。
    紀錄片+宿命主題,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戲劇反差。無法抗拒的蒼涼無奈。如此的直白讓很多人猜到了結局也無法接受結局,但還是強迫自己看下去。有過生活辛酸的人,會對當中許多情節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旺角黑夜是人心中的黑夜,這黑夜鐵打般存在,如磁場般流動在繁華的罅隙中,流動在人們的眼神觸碰間。當苗頭向剛剛誤殺犯人的毛頭警察志彬伸出手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了。黑暗中閃爍的警燈在他們身後顯得脆弱無力。片有有許多象徵意味的電影手法,年輕警察的先行先死,周圍同事對苗頭立功前後的態度反差,善良的來福多次放過敵人最終結局悲慘,老六過於貪婪最終將失去親人。還有類似於對生活的反諷:來福是個殺手卻被殺,苗頭為救同伴不得不再次槍殺「犯人」,而在來福的槍口下一動不敢動的,正是平日裡脾氣最火爆的悍警……片末的黑白處理用得非常巧妙,讓影片整體趨勢顯得厚重,也淡化了來福臉上的血跡,畢竟這並不是一部暴力電影。黑白背景中更是把所有主人公推到最後"孽"的風頭浪尖,也是影片最後一個高潮。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來福臨死前伸出的手,苗Sir想握住卻最終錯過。苗頭不知道來福的女友的生命在同一刻終止了,但我相信這又是他心裡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苗頭在本片中是最有職守的警察,工作負責,危險任務要一個人衝鋒在前,因誤殺了一個犯人而一直良心不安。握起來福的手也許是對他自己的一個救贖,而最終這種救贖沒有在他和來福身上同時發生。
不可否認的是導演某些時候過於追求嚴密的戲劇邏輯而導致部份情節不夠明朗。所有人的過去基本都是角色台詞表現的,雖然這最大限度地突出了電影主線的地位,卻有著紀錄片式藝術電影的通病:主角太多而角色無法完美地豐滿,每個人都只能表現出角色在特定環境中的性格特徵,造成觀影者"二度創造"的困難,難以產生對角色的代入感。雖然導演在劇本上也做出努力,來福與丹丹的微妙感情是影片的一個側重點,但兩人間的一些對白還是給人以生硬之感,來福的那句:「我沒讀過書,但我看過一部電影……」更是讓人啞然失笑。
影片彷彿從頭到尾只是客觀地講了一個並不特殊的故事,與其它許多港產黑幫片相比,少了機關算盡的勾心鬥角,少了激烈的槍戰場面,片中黑幫的最高層也僅僅是兩個不大不小的頭目。所以《旺角黑夜》只是一部文藝片,它借用了商業片的題材,紀錄片的手法,導演通過電影幫助觀影者從某個角度了解了人性與命運的糾雜。本片獲得了2004年台灣金馬獎提名,2005年年初獲得了香港金像獎最佳編劇、最佳導演兩大獎項。

 
影評2:
有緣必能相見,有孽亦可。


旺角。一個我只在電影中熟悉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全球人口密集度最大的地區之一。每天都發生著醉生夢死的故事。有誘惑。有鄙陋。有慾望。有罪孽。有窒息。也有親密。最後,還有一記記的槍響。嘈雜。喧鬧。動盪。為著生存與夢想的四處奔走,都在慢慢踱步中溢出。然後,又在慢慢踱步中被凍結。

那一夜,在奔跑中,背後的一記槍響,那一個持槍的大陸少年,絕望地倒下。手中的顫抖沒有得到溫暖的碰觸。

電影裡面告訴我的,黑幫混雜的香港旺角是一個罪案不斷衍生的地方。每一天,每一刻,都有鮮血的滴落,都有生命的終結。沒有盡頭。局面近乎失控。人心惶亂。

我看見的。是畫面的一個黑白。是手中一個被無力摔出的十元硬幣。砸綴在臉上,掉落在地上。緩慢地滾動。最後跌落進街邊的一個下水道。落控。無聲。在街頭。在巷尾。聽見。女人和男人同樣在哭泣。

街頭的一次偶然爭吵,局勢在瞬間就膨脹到一個無法控制的地步。警察也束手無策,唯有和時間競步。兩個開始火拼的黑幫。一個來香港尋女右的內地槍手,他叫來福。一個賺夠錢已經打算回鄉的妓女,她叫丹丹。一群在平安夜事態的重壓下的暴躁警察。人物。事件。在爾東昇的手下不經意地交纏在一塊,在24小時的最後一個白天與黑夜裡,線索,環環相扣,最後匯成一條平行線。

白天的廉價酒店裡。妓女。爛仔。來福救了丹丹。從白天到晚上,從金錢到情感,他們開始在街上流亡。來福差點就要殺了同鄉見利忘義的老六。丹丹的突然出現。還有一句話。不要試。丹丹驚惶地對來福說。一次又一次。

來福放下了手中的暴戾。看不見血液。只有污濁還在徘徊。黑夜還在默默的繼續,似互已經開始平靜。

做事情前先想想的三秒鐘,為自己,也是為家人,為認識的人,為不認識的陌生人。只要一個三秒鐘就已經足夠了。三秒鐘。是很長,還是短。我知道的,在一個一分鐘的裡面就有二十個三秒鐘。我也知道的。只是在有的時候,命運總是會跟你不經意的開著玩笑,將你這一天裡面本可以隨便擁有的無數個三秒鐘藏在你的身後,猛然的一個轉身,再一次轉身,依舊不讓你看見。

命運。掌紋。在一天的時間裡面,相見的人,遭遇的事情。是緣份還是是孽障。一把已經被自己丟棄的手槍。從垃圾桶里被拾遺起,恍亂。然後,槍握在手中,被無奈地扣響。一個年輕而衝動的警察向前跑來,他的喉嚨間湧出濃而稠的血。倒下。那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孽,生命在便利店的旁邊已經不可避免地殘落。

開槍的來福,滿頭已是的血淋淋,慌亂地奔跑著。其他的警察湧上去。向無邊的黑暗奔跑著。只是,奔跑。癱坐在樓梯間的丹丹只能是哭泣。詭異的。卑賤的。高貴的。生命的都在一個哭泣的瞬間存活與幻滅。無法抽離。

牽引的,是在原地來回地自轉,等待一切的完結,來福無助地對追趕的警察狂吼著。你們為什麼要追我。為什麼。他在宣洩,槍在手中被舉起。那一夜,奔跑中,背後的一記槍響,那一個持槍的大陸少年。絕望地倒下。手中的顫抖沒有得到溫暖的碰觸。身旁開槍的警察沒有敢伸出手。染血的手。同樣在顫抖。清晰浮現在腦海中的那張無助的僵直表情。夢醒。煙滅。漸行漸遠。

紛繁而複雜的衝突過後。人影依然閃動。尋找的夢想則無人知曉地隕滅在心中。旺角的二十四小時之旅亡結,靜靜等待黎明的曙光。我看見的,依舊是黑色的深淵。

黑夜。是宿命的被遺忘與被拾遺。是宿命的掙扎與逃離。人是否還能夠尋求黎明的到來之時的自我救贖。即使只是不為人知卑微地生活。繼續,尋找一天又一天的二十四小時,我看不清。看不明。生命一半是坦途,一半是險途。世事的無常。是在旺角的一個黑夜,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在城市的面里,伴隨著無盡的夜色和黎明到來。繁麗而華美的一個轉身,將黑暗和罪惡掩藏起。

槍響過後是痛入心扉的沉寂。我知道。懸浮著。是命運繼續在邊緣的遊走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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