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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十字路--Cemetery Junction

陵园路口/友情十字路/

6.9 / 18,767人    95分鐘

導演: 瑞吉葛文
編劇: 瑞吉葛文
演員: 瑞吉葛文 雷夫范恩斯 柏恩高曼 費莉絲蒂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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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一

2010-04-29 17:29:33

All the Young Dudes


第一次聽Mott the Hopple版本的《All the young dudes》是在《朱諾》的原聲碟里,當時並不感冒,也許是和70年代華麗搖滾有代溝吧。而今天去看《Cemetery Junction》,影片末尾響起這首歌的旋律,前奏那一聲聲悲傷頹然的撥弦,竟真的透露出那所謂「一絲末日的情緒」來。

叫好又叫座的英國電影不多,相比那些劇情模式基本相似的好萊塢愛情片,《Cemetery Junction》的影響力的確相對狹窄,甚至在英國人自己的電影院裡,也只能被分配到較小的4號放映廳,且上座率不高。

此片中文翻譯為《陵園路口》,我認為並不貼切。常在英國坐火車旅行的人就會發現,這裡有許多被命名為某某Junction的小鎮,因為太小,太不起眼,人們甚至懶得給它起個正式的名字,乾脆就叫它「某某路口」。而Cemetery Junction就是這樣一個小鎮,臨近大城市雷丁,因為附近有陵園而得此名。故事很簡單,差不多就是一部積極向上版的《皮囊》,三個困頓的少年,都來自工人階級家庭,不願走父輩的老路,對於自身未來舉棋不定,經過一系列的思想折磨,終於決定放棄一切出發去遠方,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影片宣揚了三種價值觀,一是像小痞子布魯斯那樣,在父輩的工廠當一名普通工人,閑暇時間去泡妞喝酒打群架;二是像弗雷迪那樣,一心想脫離工人階級生活,成為穿西裝打領帶的保險推銷員,最後賺錢買車買房娶老婆;而最後一種,也是電影最終給予肯定的價值觀,是像弗雷迪公司老闆的女兒朱麗那樣,夢想著成為一名女性攝影師,週遊世界,體驗各處迥異文化與風情。

英國人是無比悶騷的種族,連拍個電影也這樣,一定得來點兒黃色笑話,拿他們的社會問題和青少年問題說說事,配樂必須得是六,七十年代的搖滾樂,看得人內心萎靡傷感又溫情。但《Cemetery Junction》的基調終歸是明亮的,並沒有像《蘇默斯小鎮》那樣充滿了讓人內心絞痛的情緒。誠如凱子所言,英國的城市規劃十分良好,那存在於1973年的小鎮風景,像是街道,郵局,酒館,火車站,都與如今相差無幾,料想攝製組在搭背景時也省了不少錢吧。而影片最令人歡喜的就是有中青二代英倫帥哥拉爾夫.費因斯和馬修.古德的亮相,兩人各自扮演了保險公司的老闆與高層,一副典型的中產階級嘴臉,看不起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也不關心自己伴侶的生活與夢想。朱麗的父親有整整九年沒對妻子為他端上的茶水說聲謝謝,而朱麗在為自己的未婚夫端茶時,發現他的反應與父親一模一樣,這個細微的舉動霎時堅定了她與弗雷迪一同逃亡的決心,不要做溫室內的花朵,不要做庸碌一生的家庭主婦,要與愛人一起搭火車到遠方,即使最終有可能為現實所傷害,至少也不後悔當初曾經勇敢衝動過。

這便是電影時時給我們灌輸的「誤導人心」的理想主義價值觀。即使知道灰姑娘和王子婚後不會幸福,卻還是要義無反顧去接受這樣的價值觀並對其充滿嚮往。我了解那樣的心情,了解弗雷迪和朱麗看著牆上關於歐洲各地的風景照片,忽然發現世界好大,旅行不僅僅是去鄰近的康沃爾郡走走,是真正地漫無目的地出發,去遠方找尋內心那個還未被發掘的自我。在一個像Cemetery Junction這樣的小鎮,這樣一個連體面的名字都沒有的小鎮,嚮往全世界的風光與冒險,是多麼浪漫多麼欲罷不能的一件事情。那些困頓的青春,只會在房地產廣告牌上畫猥瑣塗鴉,只會在Pub和酒會上四處找小妞兒搭訕,或者只會奉承上級然後向家家戶戶推銷保險的青春,都在這樣一種偉大的嚮往中煙消雲散。當你15歲的時候,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喝酒夜不歸宿朝經過的漂亮姑娘吹口哨,可當你25歲的時候還在做類似的事情,就顯得有些神經病了。

很喜歡布魯斯在夜店裡與一名黑人女子跳舞的場面,小伙子身材消瘦頎長,喇叭褲和束在外頭的粗皮帶顯露出專屬於七十年代的頹廢美感,最後他朝那個口不擇言的男子狠揍一拳,當時我心裡便咯噔一下,想,完了,沒happy ending了,三個少年無法像約定的那樣出門旅行了。幸好我的猜想錯誤,三個少年雖然沒能一同旅行,但都各自尋到生活的真諦。布魯斯找回了與父親的溫情,斯諾克找到了正經的戀愛關係,而弗雷迪則與心愛的姑娘一起乘火車上路。這部戲算是導演瑞奇.熱維斯的半自傳電影,他也來自同一個小鎮,果不其然,在查找這位導演的資料時,出生地一欄赫然寫著雷丁,而不是Cemetery Junction。我想瑞奇一定也了解那種心情,那種看著貼了滿牆的外部世界的風景時欲罷不能的心情。Cemetery Junction是一個起點,也將會是一個終點,你從這裡出發,看遍了世界,多年後終於回到家鄉,發現尋覓多時的自己已被塑造成完滿的形象,站在當年出發的月台上,朝你揚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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