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雪
2010-05-02 23:34:30
我不幸福
昨天晚上寫了篇「報應」,開頭即是「我的朋友韋爾蒂尼如何如何」。雨絲風片留言說:看到「我的朋友」四個字,感覺特別喜歡有雪。意思是說:「我的朋友」四個字就像英國潮濕冬天裡熊熊燃燒的壁爐,給人不少溫暖。我坦白吧,「我的朋友」這四個字其實有點戲虐的味道,若干年前,有一大批附庸風雅又自抬身份的人開口閉口「我的朋友胡適之」如何如何,那個時候把胡博士的名字掛在「我的朋友」後面,就跟現在中文部落格圈中說我的朋友三表/菜頭/連岳/韓寒一樣有面子。所以在我的嘴巴里,「我的朋友某某某」有時是一種以做作來顯示親熱的說法,不必太有感覺。
我已經數次在部落格里提及韋爾蒂尼,以前還特意寫了5篇「韋氏大辭典」來為他樹碑立傳。本來我以為自從我寫了他之後,他這個人基本上可以蓋棺定論了,現在看來還不行,他的世界觀發生了一些嶄新的變化。
以前我說過,我的某些愛好頗受他的影響,比方說流行音樂。那時我說:
音樂這種東西,可以分為幾個檔次:高雅音樂是第一檔次,幾乎沒人聽過的如非洲音樂是第二檔次,歐美流行音樂是第三檔次,日本韓國等亞洲流行音樂是第四檔次,包括華語搖滾在內的新音樂是第五檔次,華語流行音樂是第六檔次。說來讓人嘆服,我認識小寶的時候,他的音樂層次已經高至第五檔次,他喜歡搖滾,喜歡那些不知所云的音樂,喜歡國語歌,喜歡粵語歌,甚至喜歡台語歌——其實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台語歌,我把我聽不懂的歌,如台語歌、英文歌、法語歌、剛果歌、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歌一律歸入台語歌的行列。我以前是華語流行音樂的忠實擁躉,屬於音樂愛好者的金字塔塔基,認識小寶後,我的層次終於還是沒有任何提升,未能逼近他的境界,迄今為止,我能夠聽、喜歡聽的還是華語流行歌曲。在這方面,我骨子裡的保守基因異常頑固。
這些年,當我還在中文流行音樂里尋尋覓覓的時候,韋爾蒂尼在聽歌的取向上早已再上新臺階,現在特別迷戀台灣的舊民謠音樂和舊民謠歌手,比方說那誰、那誰、那誰誰誰——從名字聽起來都是中國人,具體不詳。他迷戀到什麼程度呢?除了逢人滔滔不絕地推薦外,瘋狂買了幾十本「永遠的未央歌——台灣民歌三十年嘉年華會」的DVD到處送人,上次來成都出差還硬塞給我一本,並囑我看完後寫點觀後感。看到他的勁頭,我總是替他的老婆叫屈,他對她的愛明顯不及對那些老歌手的愛啊,不過我轉念一想,幸好他對他老婆不那麼瘋狂……
除了陳舊的台灣舊民謠,他另外一個愛好是那些咱老百姓不太喜聞樂見的歌手。比方說前兩天他來成都出差,就為了趕一場一個叫曾淑勤的歌手的彈唱會,他呼的一聲就飛回去了。
今天晚上,他給我發了兩個簡訊,第一個說「在聽曾淑勤唱橄欖樹,太棒了」,第二個說「很幸福的感覺,好聲音」。這簡訊讓我很感慨。一方面,我不說幸福這個詞已經很多年了,不是不幸福,而是覺得把幸福一詞宣之於口,有種近乎幼齒的肉麻。另外一方面,我今晚經歷了一件不幸的事,與幸福的韋爾蒂尼相比,更添失落。
今晚,我跑到電影院看了一場[博物館奇妙夜2]。這部電影投資1.5億美元,是國內首部票房破億的進口片,美國票房也力壓[終結者4],按說就是看個場面和熱鬧也差不到哪兒去,可我覺得整個觀影過程很痛苦,收到韋爾蒂尼的簡訊後,我更覺得自己很不幸福。也許如果讓我們家不到三歲的吳又又小朋友來看,她會比較幸福。如果要對這幾年我在電影院觀影感覺做個不幸福排行榜的話,本片可躋身三甲,另外兩部是[一石二鳥]和[見龍卸甲]。
最後要說的是,這是一篇影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