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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來--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

春夏秋冬又一春/春去春又来(台)/春夏秋冬(港)

8 / 87,631人    103分鐘

導演: 金基德
編劇: 金基德
演員: 伍永秀 徐在英 金永敏 金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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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鑌

2010-05-05 06:43:49

外表的華麗無法掩飾思想的蒼白


一種健壯的倫理觀宗教觀,是經得起反覆的質疑和挑戰的。
  
  在春中,先簡單問一下,小孩對動物捆綁時,老和尚為什麼是旁觀者?老和尚又以什麼依據,實施對小孩的捆綁?動物非草木,人何嘗不是?難道老和尚不知道,他正在重複小孩的同一行為?他這樣做,不是跟小孩一樣幼稚和殘忍?由此,我理解文革是怎麼發生的。
  
  到了夏更幼稚。少女是病人,不知道是什麼病,是否具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尚不可知。她到寺廟是抱著求生的希望,僧侶是醫者。但青年和尚完全背離其職責,純粹是引誘,利用,老和尚仍然旁觀,更是背離其宗教職責。少女在劇中是沉默者,我們完全不知道她的感情和內心,她完全成了一個倫理學教育的道具,被窺視,被旁觀,如同一部AV劇的上演。少女不是活生生的人嗎?
  
  作者對人的複雜性的理解陳舊,簡單而幼稚。影片看不到對人的苦難的同情和關懷,反而充滿了亞洲式的專制和邪惡,令人想起了文革「狠鬥私字一閃念」。
  
  我忽然覺得,這非常符合東亞宗教觀,符合弗雷澤在《金枝》中對宗教的評價。也明白我們的專制史為什麼這麼漫長。
  
  一部失敗的電影,在傳播一種已經腐朽的宗教觀。
  
  再看看後面的內容。我不懂韓國的宗教,不知道電影談的是韓國佛教還是韓國禪宗,還是中國的,那麼,只能談一般性的宗教。
  
  宗教是有地方性的,孟德斯鳩說:
  
  「輪迴說是適應印度的氣候而創造出來的,那裡烈日的火焰燃燒著廣漠的田野」
  (《論法的精神》第五卷)。
  
  影片展現的卻是濕熱的氣候,蛇、魚等濕滑隱喻,濕透的肉體,冰涼的溪水,都與印度旱熱氣候的宗教觀格格不入,那裡談得上是苦行的地方?導致後面所謂的修行顯得不倫不類,令人發笑。勸小孩不吃糖,警察自己參股桑拿的前提下勤快掃黃,無疑都是極其幼稚可笑的。
  
  我不大明白作者的輪迴觀,如果是印度宗教的輪迴觀,應該設計此岸和彼岸的概念,在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中輪迴,比如日本就有一部叫《輪迴》的電影,主角杉浦問:「究竟我是不是那女孩的轉世」,在現世設計一個孤島,划來划去就是此岸跟彼岸的概念?這部電影究竟是印度輪迴觀還是中國式的現世報觀?在作者眼裡,現世就是地獄嗎?作者的表達是混亂的,或者他們的宗教觀本身就是混亂的。
  
  孟德斯鳩又說:「….那麼一種宗教有一些特殊性的教義同時又有一個一般性的信仰,差不多總是方便的。實行這一信仰的條規不宜過於仔細,例如可以一般地勸人修苦行,但不規定修某一種苦行。」
  
  「對於宗教,應避免使用刑法,刑法使人畏懼…一種畏懼被另一種畏懼消滅掉了。居於這兩種不同的畏懼之間,人們的心靈就變得殘酷了。」
  
  孟德斯鳩舉日本的酷刑為例,或許韓國的宗教觀也與此差不多:
  
  「長期的刑罰給人厭倦多於恐怖;正因為它表面上易於忍受,所以反而是更難忍受的。」
  
  好的宗教觀不應該離棄對人類的愛和憐憫。作者的表達使人心變得冷酷,令人厭倦。
  
  作者講清楚了老和尚的身份嗎?他是法官嗎?誰有資格來審判小和尚?誰又有資格審判小小和尚?
  
  雅斯貝爾斯為此進行了創造性的定義,定義了天上的罪和人間的罪,天上的罪歸上帝審判,人間的罪歸法官審判。
  
  專制政體長期對此不進行區分,往往將「淫」上升為刑事罪,儒家文明法律倫理宗教不分,這就是為什麼警察會理直氣壯的上門逮捕看黃片的夫妻和硬存黃片的人。
  
  顯然這部電影利用電影的視覺優勢,依靠畫面的華麗進行投機。我尊敬那些真正商業片的導演,更尊敬大師,如果想知道這種類型片的榜樣,那就是有「歐洲電影良心」之稱的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戒》。但是,我痛恨偽大師,尤其這種有意無意支持專制文明的投機片,所以我給了最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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