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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琴難了--Gloomy Sunday

布达佩斯之恋/忧郁的星期天/忧郁星期天

7.8 / 8,458人    112分鐘 | Argentina:113分鐘 (Mar del Plata Film Festival)


演員: 艾莉卡瑪洛茲珊 史蒂芬洛迪奧尼斯 Ben Becker 約希姆克羅爾 Andras Balint Geza Boros Rolf Be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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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偉特

2010-05-13 20:07:06

少年偉特



我儘量避免有第一人稱來書寫,我是誰呢?我是一個不斷對生命的意義產生質疑的SB。
清晨,似曾熟識的時分,遠處的公雞在啼鳴,有隱隱綽綽的嬰兒哭聲,婆婆娑娑的人語,忽然間,都沉入寂靜。接著,是一陣轟隆隆的車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遠處,有清掃落葉的聲音,易緊易緩。
天色濛濛亮,遠處的街燈疲弱地散發著微黃的光暈。
一夜就要過去,新的一天快要到來。

他躺在病榻已經半年了。
惡性腫瘤不僅侵蝕著他老殘的軀體,還時時對他的精神進行一番折磨。
陪伴在他身邊的親人,在他疼痛難忍的時刻,看著他輾轉發側,咬牙切齒,都慌亂了手腳。他堅持著,形脫的面頰清晰地可以看到鼓勁的牙根,手心汗都出來了,他還在堅持。疼痛過去,挪開他的枕頭,可以看到浸濕的一大片。其實,早些的時候,他還同意用曲馬多來止痛,儘管哌替啶和布桂嗪很難買到,但最初還是在醫生的要求下用過兩個療程。
在生命行將結束的半年裡,幾乎每天他都會與死神見面。對於人世倫常,他心裡都過了一遍,包括那些與他一生有著關聯的事情。對做錯的事情又懺悔了一回,儘管他以前也會懺悔,把自己做的值得事情又肯定了一回。眼前,兒女們都已成家,孫子們都在健康成長。
但他心底不甘。大半輩子都在苦難中度過,好不容易剛剛閒適下來,卻不料背上了這個怪病。60年,73年他都經歷過,他怎能不記憶深刻,一家老小都要靠他吃飯。兒女又多,可還是度過來了。後來,日子漸漸好轉。這不,這次又遭到了災難,但他心裡非常明白,他不會挺過去。
半年過去了,好轉是沒有希望。家人慈悲的想法是期望早點能夠解脫,解脫病魔的折磨。然而,等待死神的眷顧卻是件比抗爭病魔更加痛苦的事情。他整夜不能安眠。
去看望他的人,他都會說上一些,語氣似在和你交談,其實是在告誡。面對巨大的黑暗,他有很多想說出來的話。他只是不想錯過。
那夜,是他最親密的朋友留在他的身邊。
他幾度欲言又止,哽咽到泣不成聲,他感覺到支撐不下去了,眼前時時發黑,睏覺一度襲來,但他不能。他一次次睜開眼睛,都快耗幹了的淚滴嘩啦一下子溢出乾癟的眼角,快速的滑向枕邊。他不能,他只想著開眼睛,病魔已經奪去了他一些支配能力,但他想擁有這個權利。他又一次閉上眼睛,很長時間又睜開了一次。
他的朋友用雙手掩住面龐。片刻後緩緩移開,佈滿血絲的雙眼充溢著晶亮的淚液,他還是抑制住了哭泣,這樣的場面他見過的太多了。
他又一次睜開眼睛,似乎還有牽絆,似乎還有惦掛,似乎還有不捨。
這個時候,他只等一個機會。
掐斷最後一絲希望的機會。
他的朋友開口了,沉重的語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你放心吧,你這輩子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我知道你心中還放不下的事情,雖然他年幼,但聰明懂事,老哥,你就放心的去吧!」
聽完這些後,他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沒有眼淚,沒有掙扎。
他去了人們說的另一個世界。
他有過不捨,等待,但最後一刻,他放開了緊握的雙手。


他年經大了,退休後本來想著定點安度晚年。
豈料,他還得不斷遷移。從離老家最近的地方遷到了縣城,3年後,又由縣城遷回了原來工作居住的地方,他去世後的遺願是把他埋在老家那棵斑駁陸離的槐樹旁邊,在那裡,有他的妻子,30年前離開他的妻子。
3年前,孫子考上了縣城高中,他為了照顧孫子,毫無怨言地搬過去了。給他做飯,洗衣,催他早起,督促他認真學習。
這次遷出,他就想著遷回的那天。那個時候,孫子上大學了,他應該回來了。高興的是能在晚年和孫子度過這麼一段時間,他早就規劃好了每一天的安排。可心底還是有著戀戀不捨。這一次搬遷,又一次再向生命的終點靠近。只是再次搬回來後,一切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還是去了,沒有一絲怨言。
兒子兒媳工作忙,也該輪到他了。還是個伴兒,要不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也生孤單。
去了以後,他把每一天都安排的井井有序。早晨叫醒孫子後,為他做好早點,看著他吃完出門上學後,他開始了自己的晨練。半晌的時候,回來為他們倆做飯,他不想做的時候,就去街頭的餐廳,他有不錯的退休金。傍晚,孩子會在學校就餐,他自個人就隨便吃點什麼,他吃不了多少。而後,會看看書,連連筆,偶爾也會看看新聞聯播。
半年後,他學會了太極拳,他逢人就說,人是很精神的。是呀,他童顏鶴髮,精神矍鑠,步履穩健。其實,看得出他很積極地面對生活。
3年時間,轉眼就就過去了。孫子考取了省外的綜合類院校,他功不可沒。看著從自己身邊飛走的那刻,他略略有些難過。
是呀,他該搬回去了。
回去後,就是一個人的生活。儘管陪在孫子身邊時,大部份時間還是他一個人度過,但他沒感到寂寞。
回去後,也不會在搬遷,直到…,想到這些,他有些難受。
生命似乎設定了終點,不緊不慢得向遠處走去。與3年前變化明顯的是他的膝關節常常作痛。拍片看過,醫生說沒有毛病,為了控制疼痛,他不得不服布洛芬來減輕痛苦。還有,這疝氣也常常會發作,動輒抽搐的讓他寸步難行,疝氣帶他會綁上,做手術怕成了永遠的謊言。
有時候,胃部也會不適,痙攣,反酸,隱痛輪番上陣,折磨著他這糟老頭。
只有在晴朗的早晨,他才會出去鍛鍊上一陣,不能持久。
有時候,他會朝著老家的方向望去,眼前浮現出那棵槐樹。樹旁,矗立這兩座墓碑,雀鳥飛過,草兒低語,田野寧靜。
這個時候,他流著眼淚笑了!

我奶奶說著句話的時候,我還懵懂。「人活著白活著」,就這句話,我反感到會討厭上她老人家一陣。
夜晚的時候,我的夢境中會出現可怕地困境,似無邊的泥潭,海域;似偌大的蛛網,蠅帖;似無底的黑洞,漩渦,似無垠的草原,荒漠,而我就是一條小魚,一隻蒼蠅,一條小狗和一隻獨行的身影。
你會說,你生活中會有壓力,是呀,你不也有嗎?只是,這困惑怕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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