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孩到女人

 「女性」已經儼然成為電影界的一個流派了。
從未路狂花到蒙娜麗莎的微笑，從Girls,interrupted到Juno，作為一名女性，我很幸運能見證這個流派的發展。

成長教育（Education）是2009年「女性」題材的力作，因為女主角扮演者 凱瑞穆雷根 的完美演繹，贏得了讚譽滿堂。
 
影片根據自傳小說改編，講述一個聰慧美麗有大好前程的青春期少女如何在經歷被成年男子吸引、愛慕和欺騙之後，完成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
情節算不上新穎，因為我們的社會已經見證了太多雷同的巧合。但整部影片從背著大提琴站在路邊的少女背影開始，就讓人陷入了田園般美好的青春中，直至跟隨Jenny一同經歷了酸澀的成長之後才依依不捨的退出。
 
Jenny是個不落俗套的女孩，她有令人難忘的容顏，有全A生的頭腦，有追尋音樂與藝術的熱情，雖然生活在古板教條的家庭，卻能夠在大多數時間不受影響的獨立思考。
與其他俗套的「蘿莉與大叔」故事中花瓶般的女主角不同，這樣一個聰明獨立的少女子乎是理想的現代女性範本，卻還是在不知覺間一步步走進了成年男子的騙局，不得不在成長之痛中游弋。
 
2009年，當我們與Jenny一起實踐劇情的時候，這個發生在上世紀60年代的故事，卻引起共鳴與思考連連：女性的自我價值究竟如何實現？
從父系氏族開始，女性的解放與自我解放走了一條漫長曲折的道路，其中精彩與跌宕遠遠超出文字所能記載的範疇。如今這條道路似乎只走到中興的程度，未來還要走多遠，最終能否與上古時期人類對平等和諧的追求相融合，就要看我們社會的進化程度，以及人類是否真有配得上萬靈之長的智慧了。
我所知的是，從維吉尼亞伍爾芙到賽門娜波伏娃，女權主義方興未艾。拋開男士們一聽女權主義就皺眉頭的誤解之外，女權主義的核心其實和女性自身密切相關，即女性的自我價值是什麼？如何實現？
 
Jenny聰穎獨立不假，Jenny曾迷失於騙局也是事實。
有人說Jenny的迷失是因為厭惡自己無聊乏味的生活，渴望以女人的身份去體驗精彩的世界；
也有人說，Jenny的迷失其實就是愛慕虛榮，被David提供的種種優渥生活晃花了眼，以致沒能及時發現他的騙局。
如果讓我說，我覺得Jenny究竟是哪種情況估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個思想超越年齡，渴望得到更多的女孩，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中穿梭，在否定與自我否定中找尋實現自我價值的答案，所以才會有成長的教育。
 
我還要說，不管是按照父母和老師的期許考入牛津，還是早早嫁作像Daivd這樣的成功人士的妻子去享受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都是需要去質疑的。
一個女性對自我價值的認可並不僅僅是「是否該走捷徑」這麼簡單，而是必需要用自己的內心去質疑，去丈量的。
因為不管是哪條道路，都是他人、社會化的情境為Jenny所鋪設，如果Jenny想從懵懂的早熟少女成長為一個能夠了解自己的女人，那麼這種質疑與否定就是必須的。至少在這一點上，Jenny做到了，她沒有盲從父母對她進入牛津的設想，沒有在得知真相後淪為David的情婦，甚至向校長和關心自己的女老師追問學習的意義，追問未來該掌握在誰的手中。
 
事實上，Jenny親身去驗證了她所有關於自己的疑問，所有關於自我價值的疑問，她在一片混沌中選擇了自己的道路，在騙局的漩渦中找到了答案——通過自己的內心認識自我，實現自我。
 
無須黃真伊的驚才絕艷，無須魚玄機的驚世駭俗，無須武則天的震古爍今，女性自我價值的實現其實只是始於簡奧斯汀在茶歇時間寫下的小紙片，始於Coco Chanel從襯衣上剪下的一片領口，始於茱莉亞切爾德切下的一片洋蔥，始於艾蜜莉亞剪短的頭髮，始於Jenny在成長為女人的過程中對自己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