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歲月》：行走天地間 野性在呼喚

文/滿囤兒


        1994年被全球影迷公認為是No.1的電影大年。《肖申克的救贖》、《阿甘正傳》和《黑色追緝令》三部作品均被西方影迷捧成了至尊經典。而在中國，當年的《燃情歲月》同樣捕獲了大量影迷的心。影片原名為《Legends of the Fall》，於是便有了另外一個常用的譯名----《秋日傳奇》。只是很多人可能並不了解，這個英文原名其實指的是聖經中所說的「純真的墮落」。這也正是本片最大的主題：行走在天地之間的崔斯汀（布拉德-皮特 飾），在內心野性的呼喚下，一步步地從一個純真的少年「墮落」成了叢林間的一頭野獸。


        令純真墮落的最有力的催化劑當屬戰爭和愛情，因此本片的核心內容正是展現這兩個元素是如何作用於崔斯汀身上的。崔斯汀三兄弟的父親威廉上校（安東尼-霍普金斯 飾）因為厭倦了戰爭，帶著全家來到了西部荒原的偏僻山區開墾牧場。一戰爆發後，三兄弟卻不顧父親的阻撓，毅然三軍，踏上了歐洲戰場。父子訣別的一幕充滿輪迴感。老父親並沒有撕心裂肺般悲痛，因為他明了戰爭對於一個男人的意義。在戰場上，三兄弟迥異的性格表現在了他們不同的行為上。小兒子山莫犧牲的場景也被刻意地美化了，而崔斯汀為弟弟報仇的過程更是帶有濃重的印第安儀式感。這場戰爭留給崔斯汀心理上的烙印鮮明且難以磨滅。


        回到故鄉，崔斯汀重新回歸了天地自然的懷抱。此時的崔斯汀就好像傑克-倫敦筆下的巴克一樣，總會聽到曠野深處那似有似無的呼喚聲。「他的內心有一隻熊。」成為了崔斯汀此時心境的完美表述。無力承受愛情的崔斯汀再次離家出走。這一次，他雲遊四海，把自己奉獻給了天地的廣袤。一番遊歷過後，戰爭的傷痛漸漸癒合。回到家中的崔斯汀娶妻生子，開始體會愛情和親情的滋潤。看上去生活已經平靜下來，可是社會的動盪再次波及到這一家人。當地的黑勢力誤殺了崔斯汀的妻子。此事令意欲隱居，安享天倫之樂的崔斯汀不得不再次順從了內心的野性。崔斯汀實施了自己的復仇行動，並且得到了父親和哥哥的幫助。如果說崔斯汀第一次野性爆發的導火索是戰爭的殘酷，那麼第二次則是愛情的折斷。戰爭和愛情，一個從正面一個從負面，共同扭轉了崔斯汀的人生。墮落了純真的崔斯汀終究走上了自我放逐的道路，活了很久很久，直至在與一頭黑熊的搏鬥中被利爪奪去生命。


        本片在西方影評界的口碑並不算特別高，通常會得到「結構鬆散，表演單一，主題假正經」等評語。飾演崔斯汀的布拉德-皮特的演技卻得到了一致認可。《人物》雜誌在影片上映後不久就把皮特喚作「世界上有史以來最性感的男人」。皮特作為好萊塢新一代螢幕偶像的地位就此奠定。


        《燃情歲月》在中國受到了遠高於西方的熱捧，其原因在於東西方對電影的審美情趣有明顯的差異。西方影迷喜愛的影片，大都擁有戲劇性極強的故事線。《肖申克的救贖》就有史蒂芬-金的小說原著作底子。而東方觀眾則喜歡畫面、配樂所共同構建起來的一種情景，以及角色細膩的情感成長。本片恰好就是這種典型。故事橫跨了20年，略顯冗長和重心不明，而攝影和配樂卻美輪美奐。本片的攝影師約翰-托爾（John Toll，其它代表作《勇敢的心》、《細細的紅線》）和配樂師詹姆斯-霍納（詹姆士 Horner，其它代表作《鐵達尼號》、《阿凡達》）都很擅長營造恢宏大氣的史詩感。本片雖然不是戰爭或災難大片，但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崔斯汀個人成長的史詩。寬廣的音響配合著美麗的印第安風景，即便鏡頭裡沒有角色在念對白，也能讓觀眾體會內心的波瀾。在這片天地間，人們心底那份渴望與自然融合的願望，就像崔斯汀的野性一般，呼之欲出。


原文刊載於《寶安日報》，轉載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