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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在久別重逢--Autumn

秋天/相遇在久别重逢(台)/Autumn

7.7 / 6,879人    99分鐘 | Taiwan:106分鐘 (Taipei Film Festival)

導演: Ozcan Alper
編劇: Ozcan Alper
演員: Onur Saylak Megi Kobaladze Serkan Keskin Raife Yenig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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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遊卒歲

2010-06-19 03:25:31

秋天:追夢之後的蕭瑟人生


       尤素夫從山村考入了伊斯坦堡的大學,滿懷夢想與激情的他卻在22歲那年,因為從事反政府的活動而進監獄,一呆就是十年。當他出獄時,正是秋天,也是他人生之秋。他的身體已被牢獄生活所摧毀,他的夢想與激情也在獄中消磨殆盡。遍體鱗傷的他回到了家鄉療養,家鄉的景色依然美麗,年邁的老媽媽還在等著他。他從這裡走出,又回到這裡度過了他生命最後一段時光,他的人生軌跡就像一個圓圈,他的人生是否有意義?這是土耳其電影《秋天》所探討的一個問題。
    影片的場景靜謐而唯美,每幅畫面一如油畫般,像秋天一樣讓人沉醉;影片中的氣氛舒緩而蕭瑟,像秋天一樣讓人憂傷,每一個鏡頭都在嘆說著人生的無奈。尤素夫回到家裡,面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情物事,他更多的是沉默,與外面壯麗的景色對視,他的心中可還有一絲漣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但心態已變。面對帶著探詢目光的母親,他是沉默,絕口不提監獄之事。監獄究竟給他留下了什麼樣的創傷?監獄又是怎樣改變了他的人生?我們不知道,只是在緩緩流動的情緒之中,能感覺到尤素夫那種寂寥的心情。
    對於他的父母,尤素夫是愧對的,他們滿懷期望地看著唯一的兒子走出深山,走到伊斯坦堡,進入大學;在尚未得到兒子的報償之時,卻又看著他被送進監獄,一關就是十年!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何等的傷痛。尤素夫的父親等不及他出獄就含恨去世,他的母親向尤素夫轉達父親的話時,其實也包含著他們深深的失望。「早知道出去上大學進了監獄,還不如當初不上大學。」此話真是很沉痛,確實,如果尤素夫留在家鄉,父母至少還多個幫手,還能享天倫之樂,還能早了娶媳抱孫之願。但現在生活卻回到了原點,兒子出去讀了大學,卻又以戴罪之身重新回到故鄉。其實,尤素夫要真是能回到原點也不錯,至少三十二歲的重新開始人生亦不算太晚。只不過他已經無法回到人生的起點,他的生命即將枯竭,他的夢想已經消失,他已激情不再,他已心如槁灰。人生是無法重來的,你的行動已在生命中留下痕跡,生命既已流逝就永不回返。尤素夫只能面對著熟悉的景緻,靜待他人生之冬的來臨,秋天已經不再屬於他。
    家鄉是尤素夫人生的起點,也是他生命的歸宿,他亦將家鄉當成了讓他心靈安寧之處。不過,雖然景色依舊,但家鄉遠非以前的家鄉了。他的父親已經溘然長逝,他的母親已經日漸衰老,村里只有一群群老人和少不更事的孩子,兒時的夥伴只有一個還留在家鄉,不安心地做著木匠。他是尤素夫的一個對照,他不曾追隨者夢,所以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經歷與磨難,平凡成就著他的人生,偶然離開老婆出出軌就能讓他快樂半天。這是一個沒有夢想沒有未來的村莊,生活平靜然而無趣,就看你如何選擇。那個木匠心有不甘地放棄了追夢,而尤素夫則是被夢想擊得遍體鱗傷。追夢與否,其實與生活的幸福無關。在尤素夫的家鄉,能激起他心中漣漪的,也許只有鎮上那個來自喬治亞的女郎。她與同伴住在鎮上的旅館裡,利用短期簽證在這裡賣淫。他們初次相遇即已情愫暗生,再次相逢卻是主顧客的關係,尤素夫是欲迎還拒。這個喬治亞的女郎成為尤素夫的牽掛,他在她身上得到了一些人生的樂趣,也重新恢復了一些激情。兩個同樣寂寞的人相互感覺到了溫暖,但更進一步,則讓那個女郎猶豫了。她扔掉了來之不易的簽證,回到了喬治亞,畢竟那裡才是自己的故鄉,那裡還有自己思念的孩子。她的離去,讓尤素夫更覺了無生意。秋去了,冬來了,燦爛的秋色也變成滿目的白雪,尤素夫的生命在這個冬季終止了。
    導演在電影的最後,打出了「獻給這個浮躁的年代中,那些不曾追夢的美麗的孩子」的文字。這句話很有意思,大概也是點了題。問題是這個浮躁的年代究竟指的是什麼年代?是指尤素夫的激情年代還是指的尤素夫失去了夢想的那個秋天?那些不曾追夢的美麗的孩子指的是誰?尤素夫追夢追掉了自己的人生,家鄉的那個木匠未曾追夢,但他的人生美好嗎?人生的沉重只有自己知曉,對著這個美麗的秋天,能留下的只有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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