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Roy
2010-06-21 04:49:51
渺小普通,是生命,是偉大
為了寫而寫是不對的,要為了感動而寫,本可以挑任意一部電影寫點東西上交,想想也要3000字,沒有太多的感受寫成一篇流水帳也沒意思,所以索性在家看完入殮師....
而看完,我心寬慰了,釋然了,我首先得到的感受是,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敲鍵盤了,實實在在的感動,實實在在的寫一些東西。平時實在太懶,即使看過一部好的作品也很少會靜下心,思索一些能想到的感覺轉化成文字,永遠留在電腦裡的某個角落,不管有沒有人看,這是一段留下的記憶,告訴著自己每一次的經歷都有著印記,即使最為普通,最稀鬆平常的過程,把感受留下,再渺小,那也是一段生命的意義....
就如同入殮師中的鏡頭和敘事,平凡的讓人,怎麼講,讓人為難... 社長在吃河豚魚白和雞腿的時候,「好吃的讓人為難...」,這部電影..... 感動的讓人也一樣為難。
電影的劇本很樸實,不炫技,用的最多的是鋪墊,澡堂老闆娘的故事和大悟父親的經歷。時不時也編一些小幽默,故事的進度並沒有聽說的那麼慢節奏,一切進展都走勢都很平緩而實在。典型的日式停滯鏡頭,由遠拉近或者由近拉遠....有特點的是那個在山間拉大提琴的鏡頭,氣勢恢宏,後面詳寫...本以為大提琴的設定有什麼深意在其中,後來發現原來是編劇一時興起,寫本子的時候聽的是大提琴所以這樣的設定,但不可否認大提琴給這部電影帶來了非同一般的更能像徵生命的詮釋。
在這裡首先要提的是影片中的場景,當然也要為編劇讚嘆一下,他們的故事發生在這樣一個優美靜謐的鄉村間。我本人是那種非常嚮往安靜的清爽的富有的鄉村生活的類型,前提是我要的一切條件都能滿足的情況下。於是看著日式的小橋流水,鄉間農田,彷彿回到了看《龍貓》裡的那個感受,心中的嚮往被勾引得淋漓盡致。只不過這裡是冬天,這裡很冷,但當家庭式的澡堂出現,澡堂老闆娘的熱情,以及後面當一段又一段冬日的親情入殮,影片越到後面越讓人體會到極致的溫暖。
在剛開場的入殮儀式中,大悟尷尬的中途停止要詢問逝者家人要為她/他畫男裝還是女裝... 心想小日本依舊很能搞,在最嚴肅的時刻楞是當頭一棒般的搞笑插曲,最為神奇的是,這樣在歐美影片裡必定黃段子俗套的笑料,放在這樣的場景里幽默的同時,卻也透露著親情的關懷和人性的表達.... 於是,當影片中段,這個場景的繼續時,看到的是漂漂亮亮的逝者以女裝的形象下葬,而逝者的父親對入殮師們感激不已,因為,照他所言,「看到了我的兒子,正是我的兒子!」 你大腦里第一的反應是,這是親情,這是無私的親情,我們不講多麼偉大多麼不著邊際的愛,親人,父母,他們在不斷包容你,時刻關懷你,無論是你從小淘氣一事無成,還是選擇了被人鄙視的喪葬行業,甚者無論你生前是男兒身死後是女兒體,老父親始終認你是他獨一無二的兒子,只不過有時候,有些誤解和摩擦讓雙方的愛,都不那麼容易去表達。
而入殮師,送逝者踏上最後一段旅程。他們無言的儀式,莊重而端莊,在幫逝者最後一次人生打扮的同時,他們從某正程度上,正喚醒著親情,並見證著親情。如之前所講,有些時候,22歲的你,也許很少對你的父母說我愛你,可你知道你心底裡的那份愛,比什麼都重;有些時候,爸媽每天對你嘮叨,施加壓力,大部份時候其實是愛的另一種表達。有些時候,愛是含蓄的,愛很難表達...
接著你看到,每一次的入殮儀式,無論逝者之前如何憔悴和冰冷,在入殮之後,每一個人都像被再一次注入了生命,再一次換髮著生者的神采,安詳而美好,躺在棺木中,平和的入睡一般走完最後一段旅途。而此時此刻,通過入殮,喚醒了身邊的親人,他們卸下心裡的防備,看著如同活著一般的逝者,他們最發自肺腑的去表達對親人的愛。不苟言笑、待人刻薄的丈夫在妻子棺木前失聲痛哭,放任女兒的母親在入殮時大聲斥責,愛著奶奶的孫女要給她老人家穿上長襪,對丈夫感激不盡的妻女們毫不客氣地給家裡的男人一個又一個烈焰紅唇,還是幾十年如一日泡著老夫人澡的老先生那一句感謝你... 感動你的,不正是每天都正在上演著的最為普通,最稀鬆平常的過程,而電影做到的,是通過入殮師的故事,把感受留下,留在那怕是石頭裡,那也是一段生命的意義。
說實話,我很高興自己能被感動,會被感動,我不喜歡自己做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一個純爺們兒,在看到最為真切的親情場面時被感動那是天經地義的。在這裡我也不得不在贊一次久石讓大神,他實在是人類的精華。他這次的完美旋律根本就是催淚炸彈式的,配上電影中各個葬禮儀式上親情的鏡頭,事實上這一段是我整部影片最愛的段落,可以從一次次的入殮鏡頭中體會到大悟逐漸愛上自己的工作,氣溫是冬去春來、柳暗花明的場景表達,再加上氣場浩大的富士山背景下大悟的大提琴演奏,鏡頭給的恢宏強勢,一氣呵成的剪輯,那種渾然天成的感受,似乎瞬間讓人能對生命有著感悟。既渺小普通,卻也如同穩健的大提琴般厚重深遠偉大....
縱觀整部影片,入殮師始終作為一個喚醒親情,感受親情最濃重的人物,而恰恰是這樣的人物每天接觸的都是冰冷的死人,這是全人類的心理障礙,全人類對於死亡的厭惡和難以接受... 看影片的過程中我一直想著「喜喪」二字,入殮師的工作通過喚醒人們的親情後的的確確把死亡轉化成了一種「喜喪」,不是說這樣是要人們克服對於死亡的心理障礙,而是說,要讓逝者的離去更加深生者的親情聯繫,這是「喜」的部份... 正如影片結尾部份,大悟握妻子的手,手裡捧著父親去世後留下的石塊,推向妻子懷孕的肚子... 這是一種親情的傳遞,哪怕只是通過石頭,那也是一段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