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趨向存在
2010-06-22 06:16:56
兩種絕望之間
好死不如賴活?
《時時刻刻》和《革命之路》中的女主角都義無反顧的走向絕路與命運殊死抗爭,固執的不肯與生活達成妥協。《末路狂花》的片尾,當兩個女人面臨暗無天日的鐵窗生涯時,也毅然選擇從懸崖上墜落,電影最後一幕時汽車的騰空一躍,令人盪氣迴腸。
而在《潛水鐘和蝴蝶》,《一公升的眼淚》等勵志片裡,我們又分明為主人公那樣頑強的生存意志深深震撼並鼓舞著,他們用自己艱難的努力展現生命在痛苦之中的形態。
厄運和痛苦,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當我們被迫承受生命中難以忍受之重負,難免忖度:這樣的生活到底有無意義?作為一個殘疾人,肉軀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更不用說自食其力了;不僅自己活著很不方便,還為身邊的親友增添麻煩。這樣的苟延殘喘真的有價值嗎?
然而事實往往是:深陷痛苦中的人們益發萌生出生之渴求,處境優渥的白領們卻在堂吉訶德式的大戰風車中身心俱疲。我們總是在影片的殘疾人中發現最明亮的生命眸光,他們身體僵硬,氣息微弱,卻喃喃地說:「我還想活下去。」倒是那些小資們在哲學式的思考中對生活輕易說「不」——如果不能過我想要的生活,毋寧死。
一種絕望,讓伍爾夫選擇將自己的生命送進流淌的秋天湖水。
另一種絕望,卻讓木藤亞也在每天艱難的康復訓練中把生命延長了五年。
究竟是不肯妥協的頑固才是對生命的負責,抑或負隅頑抗才是對生命的更大尊重?
我不得而知。
劉克莊有詞曰:「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
生活究竟何為,有生之年都怕是懸而未解的吧。無解的問題,不必有答案,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徜徉在兩種絕望之間的我,只願意簡簡單單的相信,我現在正擁有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