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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L'amant

情人/

6.8 / 23,702人    115分鐘 | USA:103分鐘 (R-rated version)

導演: 尚傑克‧安諾
編劇: 尚傑克‧安諾 瑪格麗特‧莒哈絲
演員: 珍瑪奇 梁家輝 Frederique Mein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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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

2010-07-14 00:37:50

超越慾望的愛 ——獻給杜拉斯


超越慾望的愛 ——獻給杜拉斯
影片英文名: The Lover
影片中文名: 情人
影片分類: 故事片、言情(愛情)片
色彩: 彩色
聲音: 有聲
影片產地: 法國
製片公司: 雷納影片公司
出品年份: 1992年
影片長度: 115分鐘
影片演職員
導演:讓-雅克•阿諾
編劇:讓-雅克•阿諾
主演:梁家輝;簡•瑪琦

我喜歡杜拉斯,也買過很多關於情人的書和影碟,但是來回在兩座城市之間的搬家,很多的東西丟失了,抑或是送人了,我記不大清楚,記憶總是會在時間的洗滌下變得模糊不清。
我很想回味一次《情人》,卻怎麼也找不到影碟在哪了。書倒是一直還在,卻沒有了再去翻開的興趣,抑或是勇氣?
開始重新的寫一次關於《情人》的文字,不為緬懷,不是回憶,只是書寫。
我是一個思想貧瘠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駕馭語言對於我來說,是件太過於困難的事情。我只能絮絮叨叨的說,絮絮叨叨的寫……
法國導演讓•雅克•阿諾於1991年用1.2億法郎講述了這個只屬於杜拉斯的故事,那個高大而憂鬱的男人是香港演員梁家輝,她是法國的新星簡•瑪琦。這是一部帶著情色與青澀的電影,這樣的混雜讓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哀傷。
他和她相遇在那條氾濫著黃金一樣光彩的湄公河的渡輪上,他羞澀而內斂卻有著閃爍著曖昧的溫情眼神,她青澀而美麗,戴著一頂草帽,身上卻是與年齡並不相稱的衣妝,在黃昏的籠罩下似一朵捉摸不定的雲彩飄過多年以後的回憶。
他曾對她說,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
那一年,她倚在船欄邊,如夏日的露水,隨時都可能蒸發,卻偏偏可以變成心底的眼淚。
那一年,在那輛黑色的老爺車裡,他和她正襟危坐,中間隔著的卻只是空氣。隨著汽車的顛簸,他的手慢慢移動,有一點顫抖,卻又難抑誘惑,直到他用他那寬大的手掌牢牢抓住了她柔軟的手指。那些溫暖的顏色也開始在驛動中慢慢退變,女孩的男式禮帽,不合腳的高跟鞋,還有劣質的口紅,彷彿都被塗上了一種別樣的神采。
他想愛她,卻又似乎有一些不敢。她太稚小了,如同初綻的花蕾,他知道,這樣的愛,更像是一次圖謀不軌的犯罪。
可是,他們之間到底還是有交易的,女孩用身體交換金錢,男人用情愛交易逃避。在這片古老的東方殖民地上,他是一個門第高貴的中國人,而她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西方少女。
「來吧,像你以前是怎麼愛別的女人。」女孩的身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那種成熟甚至會讓那個高大而眼睛細小的男人顯得有些稚嫩而柔弱。
湧動的光線透過房間,將歡娛拋灑於這狹小的空間,似不能停止的鐘擺,敲擊著易碎的溫床。
而他與她都知道,他們終究走不到一起,於是這掙扎里透露出一種絕望。所能把握的只剩下在嘈雜的唐人街中那間小屋子裡的短暫的歡娛了!「那間房是黑暗的,被無休止的喧鬧聲圍繞著,隨著市鎮的喧囂,這外來的過客展露著海洋……我自忖著其波瀾壯闊和深不可測……然後一次次的進入……我們就這樣緊貼著,在城市的喧囂中緊貼著。」他們一次次地激情相擁,除了作愛,還是作愛,什麼都不多想。屋外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伴隨著他們的呻吟;來來往往的人的影子,透過木格子的門和窗投進來……
他結婚了,婚禮上充滿了紅色,如一場紅色的祭祀,那紅色放蕩而莊嚴。而她卻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灰色的裙裾。黑得沉淪徹底,灰得似承載著烏雲的雨。
原來,除了慾望,彼此之間什麼也不曾擁有過。
這是一段難以啟齒的戀情,有肉慾有金錢的交易也有難以自拔的迷戀,如風中的燭火,燦爛又隨時都可能熄滅。


她在渡船上,與他相遇,又在渡船上,與他別離。
是宿命讓他與她暫短地借用各自生命裡的一程,而又註定只能是一場只留下汗漬與淚水的空濛。
女孩要走的時候,又來到了那間屋子,屋外是街道,是平常市態市聲,是永無止境而又庸俗不堪的生活,而屋子之內,曾經的桃源也已經蓋上了冰冷的白布單。她輕輕地流連著,給窗台上那些花澆水。從生活中剝離出來的情愛終於是不能長遠的,就像這花朵也會有枯萎的一天。
於是她在夜色中關門離去,留下的卻是一屋子的回憶。
她終於乘船離開越南的時候,那場不同尋常的唯美的告別和分離。
船緩緩的駛離港口,漸行漸遠,她忍住了淚,望著她曾經生活過的這個地方……她並沒有預計他會來送別,卻突然看見遠處那輛她熟悉的黑色的轎車!
書里寫道:「他就在那兒,遠遠地坐在車後,那隱隱約約可見的身影,紋風不動的,心如粉碎……」
她倚著船欄,象初次相遇般,她知道他是望著自己的,她也看著他,其實她已經看不見他,但她仍望向那車影,終於她再看不見什麼,直到港灣漸遠,陸地也不見……
當蕭邦的第四首敘事曲想起,突如其來的傷悲如洪水般衝垮她的內心。這一刻,她真的哭了,眼淚撕開了內心的堤壩,拿到裂縫就如漸行漸遠的地平線,就像她和他之間一樣,越來越遠。
原來,有時候愛是已經超越了慾望而存在了。只是彼此從來不曾發覺。
她知道她從此將與這片大陸決裂,而她卻是愛他的,杜拉斯說 「迷戀是一種吞食。」而這種愛會摧毀女人的一生。
和故事的開頭一樣,在電影的結尾,在戰後很多很多年過去以後,他給她打來電話。
是我。
忽然間,他的聲音顫動了一下。
她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他。
在電話裡,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仍然愛著她,他根本不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
「我已經老了」記得在小說的開篇,杜拉斯這樣寫道,而那時,她的中國情人——「他」已經去世,越南的湄公河想必還在以亘古不變的姿態流淌,湄公河上那曾經的愛情故事已經成了作家筆下永恆的文字。激情和狂亂都暗藏在字裡行間,跨越時空的障礙,她,在跟「昨天」作愛。
一個女人在她白髮蒼蒼時回首她的青年時代,對愛的恨的可能都付之平靜而溫厚的一笑,時間打磨、削平了一切極端化的情緒。
如果是一位女作家就不一樣了。愛的更愛,恨的更恨。
半個多世紀的時間使這些回憶顯出隧道般的幽深,與霹靂般的亮度,簡直能殺人。
1992年,78歲的杜拉斯在聞知她的中國情人去世之後,黯然神傷。
她把她與中國情人半世紀前的戀情故事再寫了一遍,把《情人》再寫了一遍,這就是《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
是為了錢嗎?她已經78歲了。
仍然是很好,奇異,並且更加簡練。
像瑪格麗特•杜拉斯這樣的人,一生都在回憶。
在回憶之中,過去的一切都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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