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入殮

 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她的祭日。

  電話的背景音很嘈雜，「昨天晚上她就不行了。」打來電話的是我的姐姐。 一瞬間，沒有我沒有任何感覺。「心臟病。。。肺氣腫。。。誤診。。。會診。。。呼吸機。。。拔管。。。」我徒勞的試圖捕獲原因。「無力回天，她走的時候，安詳的點頭，似乎在笑，似乎含著淚。」一下子，她的表情，她的身體突然在我的眼前呈現。我覺得鼻子很酸。

  遠處，一顆模糊的夕陽正在緩緩下落。陽光刺破雲朵灑在草上、樹上、路上還有我的身上。只是這光飛的很慢很慢。我還記得過年的時候給她翻身、和她照相、陪她吃飯，我還記得她昏睡不起一天只吃一頓，我還記得在病床前跟她說話，給她下樓買喝水的吸管。

  可我無論怎樣都無法意識到她已經去了。當我下一次跨進她的小屋的時候，再也聽不到熟悉的聲音，聞到熟悉的氣味，觸碰到熟悉的髮絲。空蕩蕩的，將只有一張照片，一直看著我。

  我可以似乎理性的分析這件事的原因，然後得到一個似是而非得答案，然後去把我的遺憾轉化成對某些人的恨。但我沒有。

  我沒有回去，只是聽說後事很風光。

  她用自己的挑剔和任性塑造了一個家族的性格，只是在那一天，她被默默地離去。

  畢竟我理解她，一個從地主大院當中走出的女子，在那個年代，她有太多經歷和回憶。我記得我們的長談曾讓她流淚，她說我是最理解她的人。

  這就已經足夠。

  她以入殮，願她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