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r
2010-07-19 01:01:08
最近的死亡
我知道他要走了,這是我半年後回來第一次見他,明顯的削瘦以及蒼老。以前有時假意給自己染白頭以顯風格的他,而今鬢滿霜。曾經見到我總是開心的說著玩笑話的他現在眉頭深鎖著對於必將來臨死亡的不敢與不甘。一直信誓旦旦以為自己體格很好的他面對可能半年都不到的生命,如此這般,每日在自己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裡與孤獨,寂寞一起靜靜等待死亡。
沒有一個人為他的離去而感到特別的傷心,甚至是兒子,抑或女兒。我不是旁觀者,我也是局內人但卻沒有落淚的衝動,彷彿就如一個莫不關緊的人就這樣即將去了,去了。
他這輩子,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朋友,可能一個也沒有罷。早年文革的時候,其去武漢鬧過,一事無成回來經人介紹學了門手藝,又不巧趕到1977年跟人做生意,等發完貨,收完款,竟被政府以一個在一年後就不曾在的罪名,在監獄裡蹲了幾年。也就那幾年,兩個兒子因為疏於管教便漸漸的染了些不好的習慣,帶著社會青年特有的脾性,由此世間又多了對陌路父子。
生活就是這樣滿了意外,設不及防。誰會曉得突然的身體異常到醫院就是一個晚期腎癌呢?但誰都曉得的是他為時不多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