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kelaine
2010-07-19 06:23:11
散板
雖然自己平日的的電影喜好大都擇歐美而去,韓日的影片至多只是淺嘗輒止,但始終會在日片和韓片的砝碼上堅定不移地選擇前者,因為日片總能讓我在觀賞的時候體會到「溫情」二字。
記得大學早期的時候看過一部日片,名曰《生命》,劇情已然模糊,但背景也是設在一個小鎮上,由一些平凡的人事引發對生命的追思。印象中日本這樣的電影很多,大城小鎮裡將攝影頭對準那些平日裡默默無名的人們,隱忍堅韌的生活細節中有時就能讓我稍稍停頓,開始重新打量這個民族。同樣是「生活」二字,較之於鄰國,我們所經歷的「日新月易」之勢恐怕更甚,但放眼國片,恰是一片歡騰的復古景像,真是好不熱鬧。
本片片名《入殮師》,據cctv-6先前的影片介紹是改編自青木先生耗20年之久寫就的小說《納棺人日記》,描寫的是日本山形縣的地方風俗,即每當人們去世,就會有專職的入殮師為故世者在家人面前舉行洗漱化妝更衣等一系列告別儀式,讓故世者最完美地以坐姿而去。雖然影片在原作的基礎上難免增刪一二,但從幾次成功煽動我本不發達的淚腺經歷來看,此片為效果所作的努力也可謂仁至義盡了。
坦率而言,因為自己的家離mortuary就很近,所以從小以來看到的有關此等的種種景像也大都習以為常,這大概也就是我對入殮師這個行業並沒有產生很大偏見的原因,更何況大悟所從事的這份工作在我看來簡直可以用高尚來形容。如果在以後的以後身邊也有這樣一批人,我想我會在第一時間預定此項業務的吧,這真的是一個最好的句號了。
言歸正傳,我始終相信:即使在旁人眼裡看來再為冷血客觀的一些人,他們最後的那隻Achilles' Heel乃是自己的至親,如片中的男主人公大悟。不知翻譯是不是有意為之,大悟一名取得倒是機巧。一直覺得他在片中所經歷的正是找回自我,和過去擁抱的過程,這和我大愛的The Reader似乎有了一絲聯繫之處,後者同樣通過朗讀來完成Odyssey這個心理歸途。而對於大悟而言,這個歸途就是通過為一個個往生者送別的經歷來漸漸靠近那個無法忘懷父親離家後的自己。當然在電影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堪稱完滿的結局,他最後可以為父親送上歸途,父子完成了信石的交換回到原點,而在現實生活中,我想大悟應該是多少可以通過見諸如此之多的尾聲來達到最終的一點釋懷的吧。
那些往生者們,不乏潦倒獨居而亡,身後只留蛛網塵埃瘴氣作伴,抑或是中年早逝,撇下悲慟中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兒,還有因忌憚自己生理缺陷的年輕男子和偶遇車禍而亡的少女。當影片播放到這些片段時,我就會想起大三離我而去的阿媽,那些大禮的片段和最後病前的消瘦模樣竟會非常自然地浮現在腦海中。我還記得最後自己去醫院照顧已經說不出話的阿媽,她在最後清醒的時候用手勢告訴我取臉盆,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吐出一堆,那是自己最手足無措的時候。。。此段就到這吧。
那位社長佐佐木先生說得很對,在生者和死者之間,痛苦的往往是最後留下的那位生者,無論在愛人或是親人之間。最為遺憾的就是在離去之後,你突然發現你們本可以享受如此之多的相伴,如此之多的歡樂,來日方長。但就在某個時間節點之上,那個人消失了,從此缺席,而我們只能至多面對一張虛幻的照片或一段視訊。
所以,我想我更應該對老爸老媽盡點心。
片中的幾個人物塑造,依我看來在這個劇情勝過角色的影片中,大悟和美香終究抵不過一些年長一些的配角的演出,不過總體而言也並沒有失掉水準,稱得上中規中矩。值得一提的是配樂,觀賞時我就在琢磨主體旋律最後的部份和Jude的一段soundtrack怎麼會如此之相似,以致於最後看到「久石讓」的時候才有點恍悟。看來優秀的音樂作品總是有著神似之處。但此片過後一個不爭的事實便是:我非常想學拉大提琴,畢竟埃爾加的大提琴協奏曲永遠是我的夢想。
最後的最後,我希望自己在歷經所有後能像那位社長一樣,既有肅穆之追求,也能在間歇的某個聖誕節中,大快朵頤著美食,然後悠悠的吐出那句:「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