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揭是個長期不能復原的傷

上週六跟一個在北京的朋友通電話，得知他準備「逃離北京」了。當然說「逃離」有點誇張，他是北方人，來北京打拼了幾年，發現不但買房置業的夢想離自己越來越遠，遠的如鏡花水月，連租房也越來越貴。人是可以承擔生活的重負的，只要有盼頭，再難也能熬過來，當然也並非每個人都像《唐山大地震》里徐帆的角色，靠自我折磨來贖罪也能扛過幾十年。忍受一種磨難或者困境，主要看值不值得，要是可預測的未來里，沒有夢想實現的可能，那麼放棄也是一種解決方案，只不過，放棄到底是不是一種失敗？幾年前，我的事業進退維谷，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要和幾個不靠譜的人為伍，各個心懷鬼胎，人性的醜陋在這個環境裡展現的十分具體和詳盡，當時我問自己：是要留下，戰勝這環境，讓自己武功更深一層，還是假裝灑脫的離開，但是說離開，其實就是逃避了，因為沒信心戰勝這環境，我可以跟所有人說：OK，I quit，但我心裡知道：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說不玩，而我不是。
後來怎樣也不重要了，但是那時很困惑，不過經歷這一次之後，我也養成個習慣：對心裡十分厭惡的人，面對面時也能笑的無比親切。
回來說《重生男人》，我覺得接受人造器官的移植，和前面所說的買房，首先至少都是按揭還款，而且按揭還款都需要有很好的誠信，只不過區別在於，不還房款，你可能要露宿街頭，不還器官錢，就得被滅了。我要說那些別滅的是活該，很多人估計不同意，可我覺得就是這樣——活該，你既然接受了手術，命你撿回來了，那憑什麼不老老實實還錢呢？為什麼要賴帳呢？當然賴帳的原因各種各樣，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嘛，你買了房子不還錢要被趕出房子，買了器官不還錢也要被人拿回去的嘛，難道你認為有了這個器官，活下來了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嗎？現在國有幾大銀行還有合作的討債公司呢，對吧，所以說願賭服輸，你既然要賴帳，自然就要冒賴帳帶來的風險，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事實上我覺得電影裡對這一點也不是完全批判的態度，留有思考的空間。
至於裘德勞，演《心計》時初見，可愛笑容實在動人，後來在《偷心》還是哪部電影裡，有個鏡頭是他穿著西裝繫著深色圍巾，騎個小羚羊，這造型簡直是我心頭烙印哪。可惜星路坎坷，這麼大歲數了開始攻動作戲。尤其是粉門前那一段打鬥，剛一開始我就覺得跟《老男孩》里巷道那個長鏡頭像極，到最後裘德抄起一把鎯頭，頓時會心一笑。
最後想說，誠信確實像瓶中之水，倒出多少就剩下多少，不可能再裝滿了。